華九看他步履匆匆,頭也不回,納悶低語:“他這是第一次送禮不好意思,所以奇奇怪怪的?”
她展開手中的軟甲,乃是用極韌又極細的天蠶絲并岚鳥筋混合織就,穿在身上可抵擋利器,刀劍不入,且又軟又輕,真是個難得的寶物。
“大師兄果然大氣。”今日真是收獲頗多,是個好日子,華九笑眯眯地将軟甲也收入囊中。
這時天邊飛來一隻小雀,落在她肩上又成了紙雀,看來是癞蛤蟆精那有消息了。
華九将紙展開,上書“燕卿壺、太威派”六字,還貼心地附贈了一張地圖,她略略思量,将地圖記在心中,反手祭出一道真火将紙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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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昨暮匆匆回到屋裡,盤腿坐在榻上,打坐半晌,這才覺得些微平心靜氣了。
他思慮半晌,終起身去了了塵的翠流閣,小童子很快迎出來:“師尊請大師兄進去。”
裡頭了塵一派風仙道骨立在堂中,林昨暮行過禮,他方點點頭,問:“苗長老怎麼樣了?”
林昨暮道:“我早些去看通微師叔用了藥施了針,毒已解了大半,隻是離魂尚未有良法,苗長老雖說不能立時醒過來,但也算穩定住了。”
了塵道:“通微醫術高明,有他在定無大礙。”又歎道,“近日宗裡諸事繁多,多仰仗你了。”
林昨暮道:“弟子懂什麼,不過是跟着師父師叔們多學了兩天本事,盡力而為罷了。”
見林昨暮又恢複了正常的謙遜有禮,不似先前那般噎死人不償命,了塵滿意地再次點點頭。
“你此番過來,是有什麼事?”
林昨暮斟酌半晌,略過與華九的那一段,隻道:“弟子剛才出去經過後山那片荒地,發現點蹊跷,特來報與師尊。”
“荒地?你說的可是鎮壓着妖魔的那處?有何蹊跷?”
林昨暮想了想,道:“那下頭原有重重大陣鎮壓着,雖有邪煞氣外露,到底有限。”
“可今日我卻發現那裡妖魔氣息比平時更重了幾重,我隻待了片刻,便差點被迷了心智。”林昨暮翻來覆去想了許久,雖說自己對窦師妹确實是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龌龊心思,但他又不是色中惡魔,怎會一見師妹就控制不住,必然是被妖魔氣息給影響了。
了塵聽他所言,立刻肅了臉色,那下頭壓的可是兩個惡貫滿盈的極兇妖魔,況且林昨暮修為不低,連他都受不住,可想那處邪氣有多重。
先師祖在外圍設置了重重大陣将他們困在此間,原先萬源宗還派了人看守,隻是尋常修士受不住濃重的邪煞氣,不少人看守不過數月,就開始嘔血。
慢慢地便再沒有人願意去,不僅沒了看守,平日裡大家甯願繞路也不願經過那處。
了塵疑道:“難道是天長日久的,那外頭的陣法失了些效用?”
林昨暮道:“苗長老被人故意暗害,荒地那裡的陣法會不會也是被人動了手腳?”
了塵想了想,卻搖頭:“應該不會是有人蓄意而為,裡頭那兩隻妖魔被震斷了經脈,妖氣再不能凝結,隻能外洩,若再想憑借它們掀波攪浪是不中用的。”
林昨暮道:“弟子不敢斷言,但涉及妖魔,總歸還是謹慎些好。”
荒地下頭的陣法詳細,隻有曆代的宗主才曉得,了塵一瞬思量,便道:“過幾日我再去瞧瞧。”
了塵此時道過幾日去瞧,可幾日後,苗根病情反複,宗裡又出了幾件事,而林昨暮他們已啟程去了夢澤秘境。
了塵忙得焦頭爛額,哪裡還顧得上荒地那的大陣,可誰知就他這一絲疏忽,反在後日釀成了滔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