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魏清一直坐在顧淮安的家門口等顧淮安,看到他回來便立刻站起了身。
魏清已經知道了顧燕的事,可魏清給顧淮安打電話他也不接,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所以魏清就在他家門口一直等着他回來。
顧淮安聽到了魏清的聲音,但他沒有擡頭,他太疲憊了,他站在門口掏出鑰匙開門,魏清就站在他身後。“你沒事吧……”魏清說。顧淮安還是沒說話,于是魏清又接着說道:“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你身上都濕透了。”然而面對魏清的關心顧淮安卻隻是十分冰冷地說了一句“别管我”。
顧淮安開了門進去魏清正想跟進去卻被顧淮安粗暴地推了出去,“能不能離我遠點,别來煩我。”顧淮安發完火便重重甩上了門,樓道裡回蕩着“砰”的巨響。
“顧淮安。”魏清又敲了敲門,然而沒有得到門内的任何回應。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顧淮安大概現在沒有心情見任何人。魏清在門外歎了口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吧。”他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回了家。
門裡的顧淮安沒有開燈,他在黑暗中注視着家裡的一切,感覺熟悉又陌生,客廳的餐桌上還放着沒有收拾的碗筷,窗戶也敞開着沒有關上,夜風夾着雨水從窗口飄入。
顧淮安在黑暗中慢慢走進了顧燕的房間,他依舊沒有開燈,隻是走到顧燕的床邊,躺了上去。床墊很軟,但整張床都散發着老舊的像是老年人的氣味,是腐朽生命的氣味。顧淮安躺在床上,蜷起身體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顧淮安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襁褓了顧燕。
顧淮安驚醒後,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他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的冷汗,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像是為了應景似的,顧淮安聞到了一股不知道從窗外哪裡傳來的像是被水泡過的劣質煙草一樣的味道。
顧淮安的心裡無比的煩躁,他去沖了個冷水澡,但還是壓不住他心裡無處釋放的情緒。
于是顧淮安出門去敲響了魏清家的門。
“顧…淮安…有什麼事嗎?”魏清見到顧淮安的樣子吓了一跳,即便是從前他糾纏折磨顧淮安的時候,顧淮安也沒有看起來這麼憔悴過。
顧淮安沒有說話,一言不發地拉着魏清的手腕把他拉進了自己家,然後又拖着魏清進了顧燕的房間,随後便把他粗暴地甩在了床上。
“顧淮安?”就在魏清還沒反應過來顧淮安到底要幹嘛的時候顧淮安就已經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又不由分說地過來要解魏清的衣服。魏清着實被顧淮安吓到了,到這時候他的大腦才跟上了現實。魏清手忙腳亂地想拉緊自己的衣服但無奈顧淮安實在動作太快,他的抵抗完全是徒勞。“顧淮安!你冷靜一點!我還沒有洗……”魏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淮安打斷。
“沒關系,就這樣做吧。”顧淮安說。
……
顧淮安今天的動作比之前魏清生日那次還要粗暴,簡直像是在發洩一樣。
“顧淮安……呃……你…輕一點……”魏清緊咬着嘴唇,他實在是太痛了,連冷汗都已經冒了出來,他現在隻感覺得到撕裂般的疼痛。
顧淮安扯着魏清的頭發強迫他扭頭看着自己,“閉嘴,忍着,别叫,非要我堵住你的嘴嗎。”顧淮安的聲音很冰冷,但看着魏清眼神卻仿佛是要哭出來了一樣。魏清看到顧淮安這樣的表情,瞬間感覺心髒一緊。
顧淮安現在的情緒狀态魏清也不忍心去違抗他,就順着他來吧。魏清繼續咬牙硬撐着,等到顧淮安終于發洩完了情緒,魏清也覺得自己已經快昏過去了。
然而先倒下的卻是顧淮安,顧淮安剛下床準備去洗澡,就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顧淮安?!”魏清看着顧淮安在自己眼前倒下,他忍着自己身體上的疼痛,快速下床扶起了顧淮安,好在顧淮安隻是昏了那麼一下就醒了過來。“你沒事吧?”魏清問道。顧淮安的臉色現在真的是難看得吓人,魏清摸了摸顧淮安的額頭,他皮膚下的溫度果然十分滾燙。
之後量了體溫,顧淮安确實發燒了,他家裡沒有退燒藥,是魏清下樓去買了藥回來給他,又忙前忙後地照顧了他大半天,十分盡心盡力。
顧淮安中午吃了藥又吃了些東西後就睡着了,他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而魏清也趴在他的床邊睡着了。顧淮安的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他看着趴在他床邊的魏清,鼻子酸了酸。顧淮安伸出手,摸了摸魏清的頭頂,魏清也因為他的這個動作醒了過來。
“上來睡吧。”顧淮安往旁邊挪了挪,給魏清留出了一個位置。魏清躺在顧淮安的身邊卻沒有睡,而是一直睜着眼睛望着顧淮安。“閉眼。”顧淮安輕聲命令,他的聲音因為虛弱而聽起來難得的溫柔。雖然魏清還是想看着顧淮安享受這少有的溫馨時刻,但他還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顧淮安緩緩把魏清擁入了懷中,“魏清。”顧淮安的聲音很輕。
“嗯。”魏清驚訝于顧淮安這樣的舉動,因為顧淮安從來沒有主動擁抱過他,他也有些顫抖地抱住了顧淮安。
“在這個世界上我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顧淮安說。
暑假剩下的日子,顧淮安和魏清幾乎每天都是一起度過的,也許是顧燕的離開打擊到了顧淮安,顧淮安對待魏清的方式比從前溫柔了許多。
一樓樓道裡的舊燕窩被鏟掉了,燈也都換成了聲控的,不再需要拉繩。顧淮安和魏清也分别收到了BS大和S院的錄取通知書。
顧淮安開學的時間比魏清要早一些,而今天就是顧淮安要出發去京市的前一天。
這天晚上魏清買了一些酒,神神秘秘地拉着顧淮安說要去個地方。
“學校?來這兒幹嘛?”顧淮安問魏清。“跟我走就對了。”魏清對顧淮安一笑,随後便帶着顧淮安翻牆進了學校,又跑去了教學樓的頂樓天台。“你哪來的天台鑰匙?”通往天台的門一直都是鎖着的,在魏清拿出鑰匙的時候顧淮安還十分驚訝。“很早以前偷拿的。”魏清回答。
顧淮安站在天台上看着城市夜景,晚風吹動他的衣服,今晚的氣溫并不高,十分舒适。顧淮安扭頭對魏清一笑,說:“你不會之前也帶周格來過吧。”
“怎麼可能。”雖然顧淮安隻是一句玩笑話,但魏清卻很認真地答道:“我隻帶你一個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