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淮安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平靜。

“你…不是說和我去的嗎？”魏清眨了眨眼，不想讓眼淚掉下來，盡管沒有任何人看得到。

“下次吧。”顧淮安聽出了魏清聲音中的哽咽，他感覺胸口一痛，也有些不忍，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這邊信号不好，先挂了。”顧淮安說完就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魏清緩緩将手機放下，眼淚終于忍不住湧了出來。

魏清為了能和顧淮安去旅遊，打工攢了不少錢。可就在他滿心期待地以為終于可以見到顧淮安的時候，顧淮安卻告訴他，自己和前男友去了蓉市旅遊。

為什麼。

哪怕是把他當作一個寵物，從前的那些甜蜜，像正常情侶一樣的日子，難道也都是假的嗎。

為什麼對他這麼殘忍。

“你男朋友？”顧淮安挂了電話之後身旁的樓煜小聲問他。

“嗯……”顧淮安垂着眼望着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本來要和他去嗎？那為什麼……你們吵架了嗎？”樓煜繼續追問。

“沒有……”顧淮安放下手機，俯下身捂住了臉，感覺心髒酸澀得快要縮成一團了。

“淮安……”顧淮安明顯有些哽咽的聲音有些吓到了樓煜，這兩天顧淮安看起來一直都很正常，他也沒想到顧淮安會突然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到底怎麼了，和我說說吧。”樓煜輕拍着顧淮安的後背，柔聲說着。

“你知道的，我們之間有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去。”顧淮安直起身子，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剛才滴落在手心裡的淚水，“我很恨他，但我也……”顧淮安頓了頓，“我不知道算不算愛。”

“以前他什麼都聽我的，我對他多差他都不離開，但現在我們在像正常人一樣在一起。”顧淮安看着窗外，不像在跟樓煜說話，像在自言自語。

“可是我們這樣有點太幸福了，我很害怕……我沒有這種經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疏遠了他。”

“而且自從這樣幸福之後，我的情緒就失控了，他不發消息給我我就會胡思亂想，他回消息慢一點我就會有點生氣。我不喜歡這種我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感覺，這也讓我很害怕……”

“我有時候做夢還會夢見我們以前的事情，我想忘記，但我忘不掉，這些夢還是時不時就會提醒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顧淮安深吸了一口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看向樓煜。

“所以我想再次結束這段關系。”

那天晚上魏清做了個夢。

魏清夢到自己在顧淮安家裡，樓煜也在。而他跪在顧淮安的腳下。

“顧淮安……”魏清拉着顧淮安的手腕，泣不成聲地乞求着，“多陪陪我吧，好不好，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吧…求求你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多愛我一點呢……”

顧淮安冷漠地将自己的手腕從魏清手中抽了出來，“滾出去。”他俯視着魏清，口中吐出冰冷的話語。

魏清擡起頭怔怔地望了顧淮安兩秒，然後他站起身，眼裡的絕望變成了仇恨的火焰。

“我好恨你。”魏清對顧淮安說。

顧淮安依舊是用冷漠的眼神望着他。

魏清猛地抓住顧淮安的頭發将他的頭狠狠撞向了牆壁。然而他剛這樣做完就清醒了過來，他後悔了。

“對不起對不起……”魏清緊緊抱住了顧淮安，用手幫他揉着撞到的地方，“疼嗎？”

顧淮安冷笑了一聲，用力推開了魏清，魏清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顧淮安轉身走了，魏清想追上去可怎麼都無法動彈，想要喊顧淮安的名字卻連喉嚨都無法發出聲音。

到這裡魏清便驚醒了，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用雙手捂住了臉，全身都還在發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隐秘的恨已經在悄悄生長。

魏清看清了自己的心，平時他意識不到這些，但夢境就是他最真實的心。

可是…自己有什麼資格恨顧淮安，這全都是自己應該承受的不是嗎……自己怎麼能恨顧淮安……

魏清擡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顧淮安去了五天，這五天裡魏清放假回了安市，顧淮安回安市的時候也沒有告訴他。但魏清知道顧淮安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畢竟他這些天都待在家裡，自家對門的動靜還是聽得到的。

顧淮安回來的那天魏清就去找了顧淮安。

“你回來了。”魏清對顧淮安說。

“嗯。”顧淮安應道。

魏清望着顧淮安，欲言又止。

“怎麼了？”顧淮安對魏清露出一個微笑。

“你為什麼…和他去旅遊。”魏清問。

“不為什麼啊，就是想去。”顧淮安劃着手機，裝作漫不經心地回答。

“可你不是說和我一起去的嗎。”魏清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話，他盡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才沒有崩潰。

“嗯，但我不想和你去了就和别人去了啊。”顧淮安沒有擡頭。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魏清望着顧淮安，眼眶已經開始泛紅了。

“嗯——也不為什麼啊，想這麼做就做了而已。”顧淮安擡起頭，笑着看着魏清，他盡力笑得自然，但他的笑容其實還是很僵硬，隻是魏清現在已經在崩潰邊緣，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

“你…”魏清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他沖到顧淮安的面前抓住了顧淮安的前襟提了起來，“我對你來說就是寵物嗎？！”

顧淮安面不改色地仰視着魏清，“那你呢，你對我真的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