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路天白都沒等到顧章成說話,疑惑的問,“怎麼了?”
“可能是被蟲子叮了。”王序皮笑肉不笑,幫顧章成回答。
“我床上有蟲子?”路天白想到蟲子就頭皮發麻。
“要不今天你就和我一起睡吧。”謝黎聲音儒雅穩重,看上去是個老好人的形象。
路天白糾結了一下,咬着唇角欲拒還迎,“我睡相不好,會影響你睡覺的。”
“小路和我一起睡吧,我睡外面而且我床是下鋪摔着不疼。”顧章成走上前手臂搭在他肩上,冷笑,“我床上可沒蟲子。”
“也行。”他隻要不睡在有蟲子的床上怎麼着都行。
謝黎笑笑,平靜的說,“我那有藥膏,洗完澡回去我幫你抹一點好得快。”
“謝謝。”路天白點點頭,他的室友們真是友善愛幫助人。
時鐘走到四點半的時候,顧章成他們帶着他溜出工作室來到澡堂子。
澡堂子裡剛燒好水霧氣騰騰,一個人也沒見着,王序先把衣服脫了放在一邊下了水,其他人一個個下去,路天白怕水,上個世界被淹死的感覺太糟心了,他脫掉鞋子用腳尖點點水,感到燙腳又極快的收了回來。
“快下來一起玩啊!”顧章成光着身子朝他揮手,見小路不為所動,走上岸把他剝了個幹幹淨淨随着啊的一聲尖叫抱住對方跳下水。
水池才到顧章成的腰,但對于一米七的路天白而言已經是胸口了,他手挂在顧章成的脖子上,兩條腿纏在人腰上,活像隻章魚死死抱着對方。
“不怕不怕。”顧章成很是享受被路天白依賴,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輕輕拍他的頭。
路天白稍微放松了一點,腳踏踏實實的踩在顧章成腳背,腰上有兩隻手扶住了,給足了他安全感之後吐出嘴裡的洗澡水,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眼睫毛動動才敢睜開眼睛。
小路是名副其實的小鹿,用信賴的、和善的大眼睛望着幾人,棕色眸子藏着星星。
挪不開眼睛的林憶心說為什麼會有人生得這麼惹人喜歡呢?
“小路,”自從顧章成這麼喊他後,其他人也學着喊他小路,謝黎從枕頭下拿出一盒藥膏,“我給你抹藥。”
路天白磨磨唧唧的把衣服給卷起來,他像隻鴕鳥把頭都埋進衣服裡。
“脫了吧,不好抹藥。”謝黎鎮定的說。
“哦哦,好的。”路天白手忙腳亂脫掉衣服,坐在自己床上面壁思過,看的人不介意,脫的人反而害臊。
謝黎擠了團藥膏在手指上,順着對方背部的肌肉紋理塗了一層淡青色薄膜,手指所觸之處有如過電的酸麻,摸到咬痕的凹陷處小路的身子總是微微一顫或悶哼一聲,謝黎心都跟着顫了顫,将整個背都抹勻後,他用手掌在細膩的皮膚上揉開,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可靠,“揉揉吸收的快一點。”
顧章成心頭冒火想把謝黎的狗爪子剁下來,換上自己的手。
“好痛啊。”路天白轉過頭可憐巴巴的說。
謝黎聞言,迷了魂一樣對着他咬出來的齒印輕輕吹口氣。
鼻尖差點碰到對方的背,好在他懸崖勒馬及時回過神,掩飾性的幹咳兩下,撇開視線,“吹吹就不疼了。”
小路還真信了這鬼話,拉着他的手誠懇的說,“請你多吹兩下。”
顧章成推開謝黎,拿着拖鞋朝他背上扇風,“我的風可比謝黎這小子的風大多了。”
路天白瞅瞅兩隻拖鞋,默不作聲。
“好好休息,明天就會好的。”說完,謝黎用手背蹭蹭小路柔嫩的臉頰轉身去陽台洗手,一點也沒把顧章成幼稚的挑釁行為放在眼裡。
熄了燈,顧章成和路天白窩在一張床上,好在小路體型小巧,嵌在顧章成一米九大個子的懷裡兩個人倒也睡得下。
顧章成怕吵醒他,蹑手蹑腳的下了床走向廁所,謝黎見人貓着腰走,好笑的問,“他的滋味怎麼樣?”
顧章成像偷了腥被抓到的貓,瞪了謝黎一眼,無聲地說,要你管。
“他很甜對不對,他的皮膚很軟,腰很細。”謝黎瞄了眼對床的林憶,老實人的面孔充斥着商人的精明,“我把他送進來,你也嘗到了,該把說好的東西給我了。”
“還有一年你就出獄,你要是能活着出去我再給你都不遲。”顧章成翻了個白眼。
謝黎不說話了,翻個身鑽進被子裡自個憋屈。
好一會後他才從廁所出來,順便用涼水沖了個澡,想到床上睡着的人剛出了一身汗,把自己的幹毛巾打濕擰幹。
路天白嫌熱把被子踹開衣服撩起到胸膛,露出白皙的肚皮,一條腿都落在床下了。
顧章成憐惜的在小路肚皮上嘬了一口,然後拿毛巾擦了下他的臉,濕毛巾凍得小路嘟嘴喊涼。
于是顧章成跑去拿來了路天白的幹毛巾給他擦身體,睡覺中的小路乖得很,讓擡腿就擡腿,讓翻個邊就翻邊,由着顧章成折騰。
“小路真乖。”擦完,顧章成抱着小路一起睡覺。
路天白睡醒神遊于世外的迷茫神情把顧章成可愛壞了,他忍不住親親對方濕漉漉的眼睛,卻被小路吓得躲開了。
“我...”路天白一說話就發現喉嚨疼,麻利的閉上嘴,可憐兮兮的望着顧章成,疑惑不已。
“你昨晚上夢遊唱歌,唱了一晚上。”顧章成憋笑說。
我怎麼一點記憶也沒有?小路用口語表達。
“傻瓜,哪有人會記得夢裡的事情。”顧章成捧着他的臉,在他額頭吧唧了好幾下,内心柔軟的不像話,“早安小路。”
“早...”路天白還在糾結自己夢遊唱歌的事,提不起精神有氣無力的道了個早。
吃早餐的時候他困得差點把臉栽進粥碗裡,王序手疾眼快把小路往自己懷裡抓,免于用粥洗臉的慘狀發生。
王序歎了聲氣,小路朝他懷裡鑽鑽找了個更好的位置閉着眼睡覺。
“克制一點。”林憶冷冷的說。
顧章成沒好氣的說,“換你們估計他今天都下不來床。”
王序挑眉,“那他今晚上和我睡。”
“不行。”顧章成怒了,控制着自己的聲量,輕拍桌子。
謝黎坐在旁邊看好戲,“石頭剪刀布吧,誰赢了就是誰的。”
除了顧章成其他三人都同意了,少數服從多數,顧章成還是開始了和王序的猜拳遊戲。
顧章成石頭,王序布,王序勝。
顧章成不甘心,拉着王序耍無賴,“三局兩勝,還有兩把。”
顧章成剪刀,王序石頭,林憶石頭,顧章成負。
“我和你來,一局定勝負。”林憶加入猜拳。
王序點了點頭,一手摸着小路光滑的臉蛋,一手放在桌上,俊秀的臉上透着股自信,不管什麼遊戲他從來沒輸過。
王序樂了,兩人都出了石頭是平局。
“再來。”
第二把兩人同時伸手出布,林憶詫異的看向王序,王序擰着眉毛疑惑的盯住自己張開的五指。
“讓小路自己選擇吧。”謝黎捧起路天白的臉,大拇指在他光滑柔軟的臉頰肉上摩挲,望進棕色迷茫的瞳孔與其對視,輕聲低語,“今晚上你想和誰一起睡呢?”
小路歪了下腦袋,睡迷糊的他隻看見謝黎兩片薄唇上下開合,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顧章成,王序,還是林憶,或者我?”謝黎的指腹撓撓路天白下巴,逗貓似的調笑着說。
“我不管,今天小路得和我一起睡。”王序從背後抱住小路,生怕謝黎這隻狐狸精拐騙走天真單純的少年。
“你沒赢我。”林憶從兩人夾縫間伸手摸路天白柔軟的短發,觸感好的讓他舍不得拿開手。
吃飽了的顧章成看着三人扭打在一起,拿起饅頭開始喂少年,把掰成小塊的饅頭抵在路天白粉色的唇瓣上他就會微微張口伸出舌頭卷起饅頭咀嚼兩口吞下去,好像隻要是放在他嘴上的東西,無論是食物還是其他,少年都會伸出嫣紅的舌頭去舔。紅腫處隐隐發燙,他回味昨晚上小路的吮吸啃噬,心下火燎,他沒吃飽。
謝黎知道自己誰也打不過,一早退出了戰場,遠遠旁觀王序和林憶的戰鬥。
都是alpha,體能應該相當,可林憶一拳打到王序的胸膛謝黎能清楚聽見肋骨斷裂的聲音,王序躺在地上嘔出血,以前他隻看過林憶動手打别人,幾下子對方直接送去急救,這次換自己挨打,那滋味真難受。
謝黎扶起王序向醫務室走去,他知道林憶沒下太重的手,不然王序哪還有命活,或許和他合作比和顧章成這個傻二世祖合作會更愉快。
林憶打橫抱起他的勝利品坐到一邊,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各色的糖果拆開包裝小心翼翼喂給少年,少年困倦的閉着眼睡在林憶結實的胸膛上,晶瑩剔透的白色方塊糖果被他含在嘴裡,濕潤的唇瓣邊緣隐約可見一條透明的絲線向下流動,路天白嘗出是橘子味的糖,可困乏的他任果糖在口腔中慢慢融化肆意從嘴角滴落,也不想動一動舌頭和喉嚨吞咽下平時饞得舔嘴唇的糖分。
林憶低下頭用舌尖去夠那甘甜的汁水,明明是最不喜歡的橘子味,但美味的讓他着了迷。
其他囚犯們早早吃完飯去勞作,食堂裡隻有顧章成、路天白和林憶三人。
顧章成心裡不停冒出酸水,想着再過兩個月自己就出獄了,等出獄之後再讓他老爹把小路也給撈出去,他帶着小路去自己家私人小島住上一輩子,讓這些人永遠碰不到少年。
他甚至已經忘記把路天白送到監獄的初心了。
謝黎坐在昏睡的王序床邊,暗自思量着如何能從其中撈到更多的利潤,離他出獄還有一年,老爺子就隻剩下幾個月時間活着了,同父異母的哥哥肯定不會放他活着走出監獄,現在有兩個辦法可以提前出去,第一個越獄繼承不到财産,第二個越獄會得罪這些人,若是把這兩個辦法折中,倒也不失為個好辦法,可這是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