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查念兒和他父上在丞相府的這六年。”太女心疼的很,“想必他過的很艱難。”
趕回宮裡已經是深夜了,李風華披着一件與楚譽之相似的墨狐大氅,手捧個湯婆子等在東宮門口,青瑛提着個燈籠陪在主子身邊一起等太女。
楚譽之遠遠就望見了那燈,歎氣,“父上生氣了。”
雲鸢嗯了一聲,“鳳君肯定要重罰。”
“父上...”楚譽之呐呐的喚道。
“回來了。”李風華瞟了一眼她,平靜的說。
“請父上責罰,是我自己要去丞相府的。”楚譽之怕李風華連着念兒一起罰,先開口要懲罰。
李風華呵了一聲,“看來你還沒想明白,年前之前不要出門,在寝宮裡待着多看看書吧。”
“是。”楚譽之應下了,正要轉身的時候,李風華叫住了雲鸢,“雲鸢,自己去領二十杖。”
雲鸢行了個禮,跟在青瑛身後去領罰。
“這段時間就讓芙狄跟在你身邊吧。”從李風華的背後走出一個身穿淡粉色衣裳的侍女微笑着看向楚譽之。
小孩子身體好得快,隻服了兩天的藥,李念兒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每年過年女帝都會邀請五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在宮裡吃頓年夜飯,李丞相是正二品,年年都隻帶她的正夫進宮,今年不知怎得也把李念兒給帶上了。
女子向來穿袍,男子私底下穿袍穿裙都是個人喜好,但正式場合皆要穿袍,以示傳統。
于是,李念兒一身非常喜慶的大紅色裙子,領口封邊是火紅色貂領,頭發被紮成兩個小丸子别了蝴蝶絨花,在臉頰兩邊畫上極濃的腮紅,加上上次進宮的經曆,他深深懷疑丞相府的審美标準。
“這樣真的會好看嗎?”他問他的便宜父上。
男人點點頭,得意的說,“我的念兒是最好看的。”
他扯扯嘴角,露出勉強的笑,他覺得自己這副鬼樣子肯定會吓壞所有人。
還好,基本上出現在宮宴上的小孩一律都是這樣的打扮,他也不算特别紮眼。
宴會快要散場,一身灰袍的男人風塵仆仆走進大殿,所有人噤聲,李念兒擡眼看去,臉上一道刀疤橫穿整個面龐,看上去是個非常不好惹的人。
“皇姐,新年快樂。”楚叙啞着嗓子祝賀。
“不是說明日才到嗎?”楚铮拿過兩壺酒走下高堂來到楚叙身旁,含笑說。
楚叙拿過一壺酒痛飲,解過渴後才開口,“想早點見到皇姐和譽之,馬都跑壞了幾匹。”
“幾匹馬而已,你去禦馬監随便挑。”楚铮錘了下他胸膛,附在耳邊小聲說,“這麼多未婚的才俊你可有中意的?”
楚叙抿唇,突然行了個大禮,跪着喊道,“求皇姐下一道聖旨。”
楚铮被他這麼大的陣勢搞得有點懵,腦内閃過很多不着調的猜測,也沒吭氣。
“請皇姐昭告天下,我楚叙将一生戍守邊關,永生不成親。”楚叙大大方方的把話說了出來。
楚铮氣的差點沒當場給他一腳,“你這是把婚姻大事當成兒戲!”
楚叙沒反駁,低着頭跪在大殿之上,大有你不答應我不起來的架勢。
“三皇弟,你一路上想必也累了,”關鍵時刻,李風華領着太女出來做了和事佬,“譽之,領着你三叔叔去休息吧。”
“臣先告退了。”楚叙隻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并不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給皇姐下不來面子。
楚譽之帶着楚叙經過李念兒的時候不經意瞅了他一眼,想和他搭話又沒機會說。
官員們看着心情不佳的女帝不敢多話,紛紛撂下幾句簡單的吉祥話就趕緊跑了。
李丞相也不例外,待走到宮門的時候,青瑛攔下她們一行人。
“主子讓我接小公子一聚。”
李念兒就從丞相府的馬車進了鳳君的馬車。
青瑛給他從暗格裡端出幾碟子點心,溫柔的說,“這是小廚房發明的新樣式點心,主子看您宴會上沒怎麼吃東西,特地讓我備着熱的,接您的時候讓小公子嘗嘗。”
“鳳君有心了。”李念兒吃了兩口,梅花香味漫上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