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揚一口答應下來,約好趕集那天早上去幫他扛米,小雄子便匆匆走了。
雌獸健壯,扛着米走了一路都不帶大喘的,但蘭雲不行,他臉上紅的仿佛抹了一層胭脂,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是午揚撈了一把他,把他連着米一起扛在肩上走路。
家裡的皂角和鹽不剩多少了,他在攤子前瞧了瞧,有些擔心價格,小聲問身旁的雌獸,“用米怎麼換鹽?”
午揚是個會過日子的,和攤主講價用最實惠的價格拿下了需要的鹽和皂角。
蘭雲為了感謝鄰居的幫助,請他吃了個果子。
路邊賣精緻配飾的小孩嘴甜,見人就喊,“大哥,不給你家雄子買個首飾嗎?”
午揚僵直了身體,蘭雲羞紅了臉,快走幾步離開。
雌獸感覺自己錯了,即使不知道錯哪,懊惱的落後幾步,怕蘭雲繼續生氣。
蘭雲的步伐越來越緩慢,他已經走不動路了,卻自持身份,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寡夫,不能再和其他雌獸拉拉扯扯,會給别人造成錯覺。
午揚沒有想這麼多,背着裝東西的簍子大步走到小雄子身邊把他抱了起來,心疼的說,“下次需要什麼就和我說,我給你帶。”
蘭雲靠在雌獸的臂膀裡,小聲應了下來,他兩條腿都在發軟,還沒看腳上就猜到磨出水泡了。
一放松下來,就疼的難受,默默掉淚,用袖子擦掉。
雌獸把他先送回家,蘭雲坐在凳子上,家裡又變的亂糟糟的,他不好意思的埋下頭。
午揚将東西放在了桌上,半蹲在小雄子腿邊,輕脫下對方的布鞋,果然嬌嫩的腳掌起了兩個水泡,他問,“針線盒放哪,水泡得挑了才好得快。”
蘭雲悶聲回答,“在房裡,桌上。”
房間裡更亂,衣服四處扔着,午揚的視線在雪白底褲上停了會兒,若無其事得把底褲收進胸口,從底下翻出針線盒。
把針燙過後小心翼翼戳開水泡,小雄子害怕的抽回腳,卻被午揚捉着不準亂動,蘭雲的腳看着漂亮,骨肉勻稱,潔白溫潤,雌獸極力忍耐親吻腳背的想法,愛不釋手的把兩隻小腳摸了又摸。
蘭雲沒感覺到對方在占便宜,反而覺得雌獸做事仔細,生出股欣賞。
再過了幾天,有個不認識的年輕雌獸夜裡跑來敲蘭雲的家門,蘭雲不敢開門,小聲問,“有什麼事?”
雌獸同樣小聲說,“我給你送肉來。”
小雄子心想非親非故,還大晚上跑來送肉,定是不安好心,不理會他,準備回去睡覺。
還拿了根棍子杵着門栓。
但他沒料到雌獸爬了牆進來,在敲他的房門,蘭雲趕緊把外套穿起來,拿了個闆凳抵住門,害怕的說,“我不要你送肉,你趕緊走。”
雌獸不死心的說,“那你要什麼,我給你送來。”
蘭雲氣的跺腳,“我什麼都不要,你快走!”
但雌獸卻開始撞門,不厚實的木門隻能扛住幾下,蘭雲從窗戶鑽出去院子,連跑帶逃,兩隻鞋子都跑掉了。
打開大門,不知道該往哪跑,想到附近住的午揚,咬着牙赤腳朝他家跑去。
午揚卻不在,應該是去山上狩獵了,秋夜風涼,也涼了蘭雲的半截心,他掩面小聲哭。
滿腔委屈無處訴說,差點想跑去蘭垣的墳頭哭。
好在這時,午揚拖着頭野豬回來了,他的獸型是隻大蟒,見到小雄子連忙變型,生怕吓到他。
蘭雲撲進尚且可靠的雌獸懷裡痛哭,磕磕絆絆的說出夜裡被人敲門送肉的事。
午揚愛憐的拍拍小雄子的背,一隻手拖着野豬,一隻手攏着蘭雲進了家門。
小雄子現在不想回家,雌獸便将床讓給了他,把人哄睡着後,開始處理野豬肉。
肉質嫩的部位割出來,用幹葉子包着放在竹簍裡,早上讓蘭雲帶回家,又撿了許許多多的石片,挖了黃泥,準備等天亮了就去糊牆,在牆頂裝上這麼多尖利的石片,就算是靈活的豹子都得割傷腳掌。
突然想到某件事的雌獸輕手輕腳從蘭雲睡着的枕頭底下抽出白色底褲,藏在櫃子裡。
這個牆弄得另一個想爬牆的雌獸頭疼,他上次一回家就被哥哥帶去了部落組織的今年最後一次狩獵,在林子裡轉了十多天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