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影舉着小惠低下頭,看見黑頭發的小女孩從卧室走出來。她頭上的小蝴蝶結紮歪了,擡着頭看他,猶豫了一會小聲說:“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就算五條悟做了一件好事好了。
十分鐘後,禅院影給津美紀紮着小辮子想,不然今天肯定又起不來床……唉。
他的堂兄禅院甚爾——或者叫伏黑甚爾吧,為了和禅院家徹底斷聯,選擇了帶着孩子入贅,正式更名“伏黑甚爾”。
然後在不久前,和伏黑家的小姐先後美美玩起了失蹤。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過幾天回來。那兩個小鬼,你想起來的話就去看看好了。”伏黑甚爾臨走前說,“我會給你一筆錢,不過如果他覺醒了術式,記得連本帶利還給我。”
——至少他還在失蹤前還跟自己交代了這麼一句。禅院影覺得會産生這種想法的自己也蠻可憐的。
“早飯吃了嗎?”禅院影往廚房看,乖乖坐在一邊看他給姐姐梳頭的伏黑惠以為他餓了,從廚房裡捧出米飯和味增湯擺在桌上。
“這個是午飯。”伏黑惠說,“哥哥是不是又很晚才起床?”
他的綠眼睛圓溜溜的,即使是皺着眉頭對禅院影的行為加以批評,也讓人讨厭不起來。
伏黑津美紀的小辮子紮好了,跑去鏡子前看。禅院影仗着胳膊長,遠遠地伸出手臂去摸伏黑惠的頭。伏黑惠顯得有點不高興,象征性地掙了兩下表示不滿。
他的頭發看起來紮紮的,摸着卻很柔軟,搖頭的時候像在蹭禅院影的手掌。
“小惠以後可不要染發哦。”禅院影說。
什麼啊。伏黑惠費解地看看他,又被揉了兩下。
“算了,”伏黑惠決定忍讓,“快吃吧。”
禅院影早就發現這是姐弟倆的午飯,他還不至于要讓小孩子餓肚子。他歎着氣把兩個小孩抱起來,猶豫着問:“我們中午出去吃吧……津美紀和小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個五條哥哥?”
“另一個白頭發的哥哥?”伏黑惠皺着眉頭,抱着他脖子的小手微微握緊。
“嗯。”禅院影掂了掂他倆,用手肘把門關好,“喜不喜歡他?”
“我們要去找五條哥哥吃飯嗎?”津美紀問。
“不是哦。”禅院影說,偷偷抹抹腦後的冷汗。他一年來第一次見五條悟,就把那位大少爺點炸了,并沒有立刻帶着小拖油瓶去找他蹭飯的大心髒,“嗯……以後吧,過幾天你們爸爸沒回來的話再說。”
盡管禅院影帶他們去了周邊能找到最好的餐廳,飯後還陪着姐弟倆逛商場,買了不少零食(期間伏黑惠舉起壓縮餅幹、罐頭食品若幹,禅院影猶疑地買單,心裡痛斥伏黑甚爾),但回到家和禅院影告别之後,津美紀依依不舍地關上門,轉頭去看弟弟的時候,伏黑惠那張小臉還是憂心忡忡。
“怎麼啦,惠?”津美紀說,溫柔地拍拍他的頭,“一直很擔心的樣子……是害怕爸爸一直不回來嗎?”
“沒關系的哦,我看到惠買了很多能存放很久的食物呢……”她說,“惠在擔心食物不夠嗎?姐姐有好好把貓貓哥哥給的零花錢存起來。”
“惠覺得很對不起哥哥……”伏黑惠說,低着頭把買來的東西碼好,“媽媽不見之後老爹就一直不着家。”
總不能一直靠哥哥養着啊,雖然哥哥總說自己很有錢,但是老爹賭博的本事看起來也實在技高一籌。
何況……禅院影問的那句“喜不喜歡五條哥哥”總讓伏黑惠耿耿于懷,是不是老爹終于賭馬破産了,所以媽媽才不見了,老爹也跟着失蹤了,哥哥沒有辦法,所以想把他們兩個托付給白毛哥哥?
……白毛哥哥也會被老爹的債務拖垮吧?
幼兒園有沒有賺錢的辦法呢?
年僅三歲的伏黑惠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