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我請吧。”
夏油傑率先吃完面,站起身來:“就當是學長的答疑報酬。”
禅院影擺了擺手,打着哈欠把幾張紙币壓在調味罐下邊。
他聽說了這個學弟極具潛力,想必不久之後就能靠着祓除咒靈的報酬實現财富自由。
不過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咒術師的生活危險得離譜,他現在也隻不過是剛剛接觸陌生世界的半個普通人,兜裡揣着的想必都是爸爸媽媽給的生活費。
壓榨這樣的學弟,顯得自己也太壞了。
“你要回學校嗎?”禅院影把餐具歸在一起,随口轉開話題,“明天就開學了,要不要去東京玩?”
“還是算了。”夏油傑遺憾地拒絕,“明天就開學了,還有很多課程沒來得及預習。”
“我可是本年級唯一一個非家系入學的學生。”夏油傑笑眯眯地說,“得比大家都努力一些才行。”
哇。是好學生。
禅院影用看珍稀動物的目光打量他,夏油傑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
其實這個學長并不算是難相處的類型,但由于相貌特異,确實給人以難以接近的印象。夏油傑想,尤其是他眼睛的藍色太淡了,被盯着看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怎麼了?”他試圖用玩笑話緩解氣氛,蓋過這種怪怪的感覺,“咒術界學校和普通中學不一樣,不喜歡努力型的學生嗎?”
“喜歡的。”禅院影嚴謹地說,“不過隻喜歡有天賦的那種。”
一個咒術師的上限,絕大多數情況下在出生時就已經決定了。就好比“六眼”、“十影”,甫一出世便撼動了咒術界格局。“努力”對于咒術師的成長來說,隻能算是錦上之花。
“嗯嗯。”夏油傑說,“還好我是。”
他真的是個善于讓氣氛變得融洽的人,禅院影欣賞這一點。
“走啦。”禅院影說,伸着懶腰往外走,“你要趕不上電車了。”
他邀請夏油傑“去東京玩”并不是一時興起。
東京咒術高專一二年級的開學時間是統一的,三年級開始以實戰任務居多,才漸漸降低了校内學習的比例,可以不用在固定時間出席課程。
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禅院影也要老老實實地待在學校裡了。想起某個不靠譜的親戚,他頭痛地揉揉眼睛,拉開已經在早餐店前等了十幾分鐘的邁巴赫車門。
*
叩叩。
禅院影敲門。裡面很快傳來小孩子窸窸窣窣的動靜、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小闆凳“咚”地放到門前,有人輕手輕腳地往上爬,大概是想透過貓眼确認來人。
他在車上睡過一小覺,終于感覺稍微恢複了精神,饒有興趣地往旁邊躲了一步,不讓貓眼看到自己。裡面的人安靜了一會,還是遲疑地慢慢撥動門鎖,防盜門打開細細的一條縫,露出一顆毛刺刺的小腦袋。
“你又開門。”禅院影假裝沒有看見小男孩譴責的目光,搶先指摘說,“跟小惠說了多少次了,不可以給陌生人開門——”
小堂侄仰起臉來看他,圓嘟嘟的臉上露出不服氣的表情。
“可是上次我沒有開門,”他說長句子還不太熟練,反駁起來慢慢的,“哥哥在外面,站了一個小時。”
“壞人就是這樣哦。”禅院影從門縫裡擠進去,把他從闆凳上舉起來,熟練地恐吓說,“會很有耐心地在外面等一個鐘頭,小惠一開門就被抓走賣掉……”
“哥哥又吓唬惠,快點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