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禅院影說，“你希望我留下？”

他注視五條悟那張生動的臉，低聲說：“如果我留下，你會——”

“——我當然會保護你啊！”五條悟不假思索地說。

幾百盞燈火和燭火交相輝映，禅院影的面容陳列其中，簡直像是并未沾染過貪嗔癡的人間。但他停了一停，接着說：“……你會高興嗎？”

*

我會高興嗎？五條悟暈頭轉向地想，我會高興嗎？

距離禅院影回高專已經有三天了，這個魔咒般的問句還在五條悟腦子裡轉悠個不停。

根本想不通！五條悟抱着腦袋，一頭磕在籃球架上。該死，我高興嗎？這還用問？——可是他問這個幹什麼？

說起來實在是有點丢人，自從開學後見到禅院影，五條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少爺總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重逢的第一天别說什麼感天動地的大場面了，連好話都沒有幾句，好不容易等到他來求和，還是為了跟什麼咒靈操使互相認識……總之就是非常可惡，令人生氣。

——但又跟自己說這種話。

五條悟暗自揣摩，總不會是為了我高興，就打算跟禅院家那個老頭子對着幹吧？真的假的。

“五條悟！”夜蛾正道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五條悟！”

“在這裡——”

五條悟用腦門頂着籃球架，有氣無力地舉起手來。

“今天體術課你跟傑一組吧。”夜蛾正道說，“你跟影鬧矛盾歸鬧矛盾，不要帶到課上來。——都幾次了，互相放水是吧，那就都别在分一組了。”

“……”五條悟半秒之内彈起身來，出現在夜蛾正道身後，“和傑一組就和傑一組，我最喜歡和傑一組。”

夏油傑：……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一同轉頭去看禅院影。禅院影正望着操場的排燈出神，察覺到他們的視線，疑惑地回視。

家入硝子回頭去看夏油傑：看起來沒什麼特别的。

夏油傑：那就是五條悟的問題。

夏油傑&家入硝子：那就沒事了，很正常。

“幹什麼？”五條悟走到夏油傑身邊，狐疑地來回看他們，“眉來眼去的，早戀啊？”

“……”家入硝子都懶得反駁，從口袋裡翻出一支煙，叼着走了。

五條悟懷疑的目光轉到夏油傑臉上，夏油傑：“……”

夏油傑露出虛僞的微笑：“最喜歡和我一組是吧，還不趕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