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霞目送她媽下樓去，這才回自己屋。

剛進屋，就覺得哪裡不太對。

那個從被她撿回來，就沒睜開眼過的小女娃，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呢!

宋晚霞先是一驚，然後便是大喜。她沖到床邊，把宋小鯉抱起來，“寶貝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呀？”

原本宋小鯉隻想挨在媽媽懷裡，享受久違的母女親情，但一陣尿意突然出現，她隻好紅着臉埋到媽媽胸口，“要尿尿……”

宋晚霞哪裡想到這孩子還能給她回應，當下就樂顫顫地随便給孩子包裹上衣服，連褲子都給穿反了，就抱着孩子下樓去。

宋家做的屋，是宋山公社地理位置最高的了。當初做屋時，把後山掘掉了一部分，才湊足了宋家兄弟兩家的宅基地。而宋晚霞的爸爸，宋明義在外做了許多事，見識過外地做兩層樓的，回來也效仿着做了兩層樓，讓一家人住的很寬敞。

不過，宋家的廁所，還是那種蹲着用的廁所，馬桶是不可能弄來的。宋山公社還有很多人家的廁所，是直接在地下埋個大缸，然後在上頭架兩片厚木闆的“蹲缸”呢。宋晚霞家至少弄來了水泥，正兒八經修了蹲廁。

宋晚霞抱着小閨女下樓，從廚房後門出去，便到了側院裡。廁所就在空着的豬圈旁邊，現在小豬仔不好弄，弄了也沒什麼精力養，這豬圈大部分時候，都純粹當個堆柴火的地方。

宋小鯉抱着媽媽的脖子，看着這一切陌生又熟悉的場景，有些發愣。直到被媽媽抱到廁所裡頭，才因為尿急，所以剛等媽媽給她扒下那條燈芯絨的褲子，宋小鯉就呲呲地尿了出來。

唉，萬萬沒想到，重生一回，還體驗了一下被媽媽把尿的感覺，宋小鯉頗有些無語。

可她是下定決心這輩子要“熊”一點、粘人一點的，隻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之後，又坦然想着反正自己現在是小孩子，幹點什麼事都要媽媽幫忙，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出了廁所，宋小鯉在自己身上聞了聞，沒聞到明顯臭味，才滿足地又一頭埋在媽媽懷裡。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粘人？”宋晚霞笑着戳了戳小閨女的白嫩臉蛋，然後一臉喜滋滋地從側院回到廚房。

她媽正在廚房做午飯，見女兒心情不錯，也露出笑意來，問：“怎麼了，這麼開心？”

“小鯉醒了，剛給她把了尿呢。”宋晚霞回道，然後拍拍宋小鯉的小屁股，“來，跟外婆打招呼呀。”

宋小鯉揉揉眼睛，轉過頭，看見年輕的外婆，露出大大的笑容來，一口小米牙都是白生生的，讨喜得很，“外婆！”

“喲！”張蓮有些驚訝，“這孩子一點都不認生啊？”

一般來說，三歲孩子總有點記憶了，乍一到陌生的地方，不鬧騰就不錯了，哪裡還能乖乖聽話，喊人都喊的這麼起勁，不像是記得原生家庭的樣子。

剛剛宋晚霞也就是太高興了，随口一說，讓這個撿來的閨女給外婆打招呼，哪裡想到閨女真就聰明地喊“外婆”了。

她都還沒被喊媽媽呢。

宋晚霞戳戳閨女的臉蛋，軟乎乎地勸誘道：“來，你要喊我什麼呀？要喊媽媽哦！”

“媽媽！”宋小鯉乖得很，讓喊就喊。

這下子，宋晚霞滿足了，抱着閨女就在廚房裡晃悠，渾身上下都蕩漾着開心的氣息。

自宋晚霞離婚後，張蓮就難得見女兒這麼開心的模樣，她像是随意地用手背在眼下擦過，然後用鍋鏟在鍋裡攪了攪，問：“小鯉餓不餓，家裡中午吃玉米糊，要是她餓了，你就先盛小半碗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