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不重要,敖廣有沒有這個罪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也已經不滿敖廣很久了,七年過去,他和太子的關系,還不如敖廣這個太傅。後宮嫔妃衆多,皇子公主也不止一個,蕭百是一個随時都有可能被換掉的太子。
“師長,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百忍來看敖廣,顯然已經哭過,“你還會繼續陪着我嗎?”
“阿忍,你是要做好皇帝的人。”敖廣難得的頭發散亂,“要多讀書,為百姓做事。我在不在你身邊,并不那麼重要。”
“不,這很重要。”他的眼淚又流出來,“我去見過父王,他說是我導緻了這個結果……他們說要殺死你。”
“不怪你。”敖廣伸出手去幫他擦淚,被一雙小手抓住磨蹭,敖廣摸着他的臉,“太師要你讀的書可讀完了?今日的功課做了沒有?”
“都做完了。”百忍一張小臉埋在敖廣掌心裡,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
敖廣心疼的遞過帕子,擡起他的臉幫他擦淚,“莫要在他人面前這麼哭。”
“嗯,隻在師長面前這樣。”百忍自己拿了帕子擦臉,而後堅定地看着敖廣,“我會救你出去的。”
“不,我該走了。”敖廣笑着拿出捆仙繩遞給他,“該讓我走了,留它陪你吧。”
“你想走?”百忍接過繩子,臉色暗沉,“我可以救你出去。”
“不,我該走了。”這一世,你要有自己的生活。
百忍沒再說什麼,甚至沒有挽留的話,扭頭走出了暴室。敖廣想,或許這一世他會有其它選擇,自己還是不要幹涉的好。
小太子果然沒再來,皇帝賜了鸩酒,敖廣接過飲盡,直到有人擡着他的屍體出宮,也沒看到百忍來送他。
看來那些話傷了他的心。敖廣從亂葬崗裡爬起來,回了趟東海。
若是在天上,這一輩子很快就能過去。敖廣在水晶宮待不住,索性上了天界。百忍的宮殿還在,也沒有封鎖,月老看到敖廣過來,站到姻緣樹上叫他。
“月老怎麼站的這麼高。”敖廣擡腳過去,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像山一樣堆起來的姻緣線。
“這是……”
“哎呀,别提了,動不了也挪不走,隻能在這兒放着。”月老招呼敖廣坐下,給他斟茶,“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多謝月老挂懷。”敖廣仍看着那姻緣線,“這線怎麼會動不了?”
“百忍系的,我自然挪不走。”月老一邊說一邊去扯,那線竟然動了,“唉?竟然能動了,快讓我把它弄出去。”
“弄到哪裡去?”
“搬到百忍院子裡去。”月老邊說邊用法術吧那座線山擡起來,敖廣也上手幫忙。
一聲悶響,月老拍拍手,“唉,百忍就是太固執了,我這線隻能管人界的姻緣,神仙的也管不了啊。”
敖廣看着線山出神,送走月老。自顧低頭去理上面的紅線。
三萬八千根紅線,綁……堆在了兩個小木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