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今稚冷眼旁觀,他是禁止他們離開掌控。
舒光霁動容:“師父…”
彥綏一臉你們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好在,為師抓到舒家血案的兇手,他已伏法認罪。”
“什麼!”舒光霁紅了眼握緊劍,聲音嘶啞,“在何處?”
彥綏淡笑:“随我來,掌門師祖在等你。”
阙水珍想一同去,應今稚攔下了她:“你要什麼?我帶回來。”
小姑娘眨巴眼,腼腆道:“衣裳,男孩子穿的。”昨日差點被擄走,在阙水珍心中産生不小的陰影。她秀氣的麻花辮綁成男子發式,掩蓋屬于青蔥少女的活潑可愛。
應今稚本就打算采購生活用物,她接着問道:“除此之外?”
阙水珍眼神渴慕、綻放勇敢的鋒芒:“劍,我想像霁哥一樣厲害。有一半也行…”
應今稚:“莫妄自菲薄。終有一日,你超越他未可知。”女主角的潛能無限,運氣也是絕佳。
阙水珍羞澀笑了笑,師娘八成是逗她。
……
彥綏用男人們談正事的借口,拒絕女人參加。應今稚不惱,平靜告知:“你看得到,還有機會阻止我。”
彥綏有種不詳的預感,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女人不知會鬧出什麼幺蛾子?所有物超出控制的煩躁,他隻能先放她進去。
雷府大堂,坊川派掌門和三位執事等候已久,重逢死裡逃生的徒孫感慨良多。掌門彥甯真人沒有把舒光霁當作天真孩童,而是朋友一般坦誠告知這幾日的經過。他們處理舒家後事,協助大理寺辦案。從毒物來源,殺人動機各種方面查起,結果一無所獲,走向僵局。
巧合彥綏下山撞見隔牆偷聽之人,捉了個正着。大理寺連夜提審此人,劍癡趙奇愛劍如命,他生來隻做一件事,練習劍法,十五年小有所成。他勤學苦練,日積月累,跨不過“天賦”這座巨山。
少年天才舒明意十三歲橫空出世,自創的“舒家劍”名震江湖,戰無不勝。趙奇無法接受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屢戰屢敗生出了心魔。
十年後的今天,趙奇機緣巧合得到劇毒“昙花一現”。藥粉倒進舒家水缸,無色無味,入水即化。他滿腦子隻想得到“舒家劍法”,低估了藥的毒性,害死一百三十五人。趙奇于心不安,幾次重返舒家莊暗中觀察。被抓後他供認不諱,寫下認罪書後當場自盡,以死謝罪。罪人伏法,真相大白。無辜枉死的人們有交代,舒家的血案終于了結。
舒光霁眼睛通紅,渾身發顫:“他死得倒痛快。”少年讓恨意蒙蔽,恨不得将那人千刀萬剮。
“光霁,人死不能複生。”掌門歎息,他勸舒光霁,帶着家人的期望好好生活。
“毒從何而來?”清冷女聲打斷沉重的氣氛,應今稚指出所有人忽略的一處。不是“兇手認罪”,血案沒有了疑點。
彥綏臉色微沉,這是女人堅持來的目的。她究竟從何得知?他面上不解,明知故問:“趙奇說是偶然得之。你可有線索?”他處理的天.衣無縫,女人再懷疑也沒辦法。
應今稚沒有松口:“這麼巧?兇手偶然得到,不是普通人能制作出的毒。你又撞上了他自投羅網?我不信巧合。”
彥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有疑慮,我會繼續追查。”
應今稚冷淡搖頭,幕後黑手查案,未免太諷刺。她沒有證據,唯有挑起衆人的疑心:“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彥綏失笑,沉聲道:“娘子是懷疑大理寺辦案的能力,還是認定為夫賊喊捉賊?”
應今稚面不改色:“我沒這麼說,還是夫君做賊心虛。”
彥綏臉色變了,歎一口氣,憂心忡忡:“娘子傷心過度,神志不清了。若舒師兄還在,不會願見你無理取鬧。我們回家好不好?”這話說的重,衆人不禁同情起彥綏。溫潤男人出了名好脾氣,不辭辛苦為舒案忙前忙後,倒惹得枕邊人懷疑。
看似不經意,彥綏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應今稚不為所動:“說實話,也是無理取鬧?”
掌門擡手摁住玄衣男人肩頭,心平氣和勸道,“今稚,彥綏的赤子之心,大家看在眼裡。你是他的妻,應該更清楚才是。”
彥綏笑意加深:“娘子與其無端揣測,不如多多努力尋找證據吧。”他在炫耀,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應今稚說破天,也沒有人站在她一邊。
應今稚油鹽不進:“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有人瞠目結舌,清冷孤傲的女子也有針鋒相對的一面。舒光霁眼中閃過困惑,他相信師父、掌門,但也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可能。
……
衆人離開,空出給小夫妻解決矛盾的地方。
彥綏深情款款,多情眸子沁進狠涼薄戾。他不動聲色,一步步逼近應今稚:“為夫很傷心,誰教你反抗的?”
應今稚面無懼色,意味深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喜愛我的模樣很迷人。”彥綏搖頭失笑,往女人手裡塞進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可惜,太不聽話了。”
玄衣男人扯開領口,拉住應今稚的手往前一送,。小刀沒入彥綏的胸膛又利落抽出,鮮紅的血流順着刀鋒滴落,白色小瓶口接住三滴心頭血。
彥綏扣住應今稚的後頸,陰冷呼吸近在咫尺:“乖乖喝下去。否則,小光霁活不過今日。”
“瘋子,”應今稚攥緊帶血的小刀,殺氣凜然,“你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