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彥綏反應,女人帶走追蹤她氣息的蝴蝶,閃身離開。男人立在原地懷疑人生,一把捏碎讓傀儡言聽計從的鈴铛:“為什麼沒用?”
他被戲耍了吧?
是吧!
回到秋園,下了一天的雪停了,院子安靜的難以忍受。棕紅飯匣内的桃花酥已經涼透。彥綏擡手一揮,飯匣砸在牆上四分五裂。
男人陰鸷着俊臉服下一顆丹藥,拳頭發緊:“你為什麼要變?”應今稚為了外人背叛他,算計他,何時擺脫傀儡術也不知道!
“師父,師父?”隔着院牆,弟子喬文樂揚聲問,“你和師娘回來了?”
吱呀一聲,彥綏打開院門,風度翩翩:“嗯,她睡了。勞煩大家。”
“那就好!”喬文樂放低聲音,壓不住的高興,“弟子向掌門複命。”
彥綏笑容無害:“為師同去。”
……
舒光霁早早醒來,山洞外天還未亮。他心情沉重,回到師門免不了一頓責罰。傅師兄會不會添油加醋說些什麼?他把坊川派當作最後的家,如果這裡不歡迎他,真的無處可去。
火堆熄滅,滾滾也不在,一把長劍放在地上。舒光霁眼前發亮,劍緊緊握在手中,他失而複得的酸澀:“不會再丢下你了。”
聽到細微的聲響,舒光霁走到洞口。雪後的清晨更加寒冷,少年體質優越,依舊打了個寒戰。應今稚一襲白衣坐在巨石上,與染白的天地融為一色。滾滾白胖軟呼的龐大身軀罩着女人,不讓冷風吹到她的位置。
應今稚放了一堆青翠竹子放在滾滾的面前:“吃吧。”
“嗯嗯!”大熊貓粘人貼着應今稚,低下腦袋蹭啊蹭,毛茸茸的耳朵落入了應今稚的“魔爪”。
“手感不賴。”女人一點不客氣,白皙手指彈琴似的輕撥。
兩個身影和諧地坐在一起,各幹各的。舒光霁的内心變得無比甯靜,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畫面太過美好,少年猶豫片刻,沒有上前打擾。
應今稚若有所感回過頭,沖身後人招招手。
舒光霁心中一跳,老實跑過去:“劍,是師娘替我拿回來的嗎?”
“别再讓人搶走了。”紙袋塞進他手裡,女人懶洋洋道:“喝不慣營養液吧,湊合吃。”
“是,多謝師娘。”少年打開袋子,幾個熱騰騰的包子散發白色霧氣。山上空蕩蕩,他不可思議而局促:“您…您吃了嗎?”
應今稚放松靠着大熊貓,托下巴:“不餓,回去吧。”
舒光霁掌心暖暖的,眼角彎彎:“…好。”山風吹走他一身郁氣,無論結果如何,他不會再怕了。
應今稚:“笑起來好看。”
少年面色微紅抿着唇,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笑。很久沒有這麼放松了。
系統說,彥綏太強,自己把毒解了。不過他也解決傅亮挑起的陷害。默認誤會一場,兩方和解相安無事。
應今稚遺憾:居然沒毒死彥綏,他的運氣太逆天了。
系統感慨:【實力也是運氣的一部分。】
應今稚糾正:不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系統:【……】
舒光霁趕回房換套衣裳,平靜上完早課。少年坦然等待後果,然而傅亮師兄一行人看見他眼神嫉恨交加,卻紛紛轉身當作沒看見,仿佛昨日無事發生。自那之後同門師兄弟裡,舒光霁被當作透明人,好在麻煩沒有再找上他。
彥綏時常關照舒光霁,偶爾說起師娘。少年面上平靜,守口如瓶。舒光霁心底隐隐有預感,遇上師娘後,他黑暗無邊的日子終于有一絲光亮。
少年油鹽不進,彥綏笑容微妙,娘子離家出走怎麼辦?
無妨,盯緊舒光霁,應今稚早晚送上門來。總有一天,他奪走應今稚的感情,全部愛恨占為己有。不光是順從,她會心甘情願待他,比世上所有人都好。
冬末,一位紅衣少年上門拜師,禮品大排長龍,指定要做彥綏的弟子。愛湊熱鬧的阙水珍定睛一看,臉色發白,扭頭就跑到舒光霁門前報信:“霁哥,霁哥!盧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