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離開的,怎樣能幫到你,告訴我好不好?”
白泠風眼眶瞪得通紅,毫不懷疑此刻玄度說要他一碗血,他絕不敢多放一滴。
待他不管不顧靠近,劍柄碰觸到玄度之時,一眨眼,沒在外面潇灑幾天的玄度又回到了劍中坐牢。
“看來今後吞完那些邪氣,得回你這裡消化消化。”
“随時可回,我今後日日将劍帶在身上。你現在可好些了?”
“好了好了,一進到劍裡我的靈氣就在自動流轉運化邪氣,就是一時半會兒應該出不來了,你這劍什麼來頭?”
“是當年……”
放下心來閑聊的二人,并不知道國師吃了來到此地的第一個虧,正惱怒地打翻了一盆不知名液體。
原來自那隻被派出來善後滅口的木偶人斷聯,國師就通過術法發現了玄度的存在,于是便有了佛落堂的會面。
本想着将引起他興趣的玄度收為己用,但有明顯來曆不凡的劍在,他是踢到了鐵闆。
氣急敗壞一通砸之後,還要恢複成平日裡仙風道骨的模樣,按時去向皇帝彙報登月閣的修建進程。
這登月閣,正是國師沒摻和進銅錢傘妖案的正當理由。月初,他向皇帝請命閉關修閣,預建成後網羅天下仙法玄術,以更好助皇帝得道,皇帝欣然應允。
差事秘密進行,并無太多人知曉,次日,白泠風與玄度前去拜訪右相,才聽到了這回事。
“賢侄既已了解,就快些回家去罷。你兄長頂多被罰俸貶官,以此躲開聖上的注意也是好事。”
右相裴良修連揮幾下手,不想再看穿着兄長官服一副武夫做派的白泠風。
其實白泠風要想扮好一個文官也不難,隻是昨日表白過後,今天又扮成大哥來找右相,他心裡總不痛快。
“那走吧。”玄度用爪子拍了拍白泠風的腦袋。
調息了一夜體内的邪氣,玄貓得以用靈體趴在官帽上發号施令。
經過白泠風一夜的勸解,玄度确實沒想去找國師了,但“你為何非要自行前來找右相?讓你大哥來詢問案情和國師的動向,不是更方便?”
聽玄度如此問,白泠風腹诽,就是不想讓她與大哥單獨相處才自己來的,要是白松安前來,玄度定要跟着看熱鬧。
“沒錯!我就是吃白大哥的醋!”右相府不遠處的假山後傳來青年男人失态的聲音,讓白泠風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與落到他肩頭的玄度對視一眼,一人一貓心照不宣靠近假山。
這聲音細聽過後,其實兩人都認得,是當時跑到北疆見白泠風的右相家二男,白泠風幼時好友,裴淩雲。
而與他對話的人,正是開陽國主。
“裴淩雲,我對你很失望,我們三人從小相識,你怎能因吃醋就如此诋毀泠風哥?跟你說最後一遍,我不喜歡你,别再纏着我!”
“開陽,開陽!你聽我說,我不止是為私心才向你求婚,你要是不出嫁,皇上就要派白大哥送你去和親了!”
!!!
皇帝的這道旨意,隻有當時在鎮北軍中聽旨的人知曉,現在情況有變還不知會如何發展。誰知道這嘴和腦子時常斷線的裴淩風,情急之下這都往外說。
他喊完,也自知失言,立刻臉色慘白查看四周,生怕被旁人聽到。
“誰在那裡?”發現假山後有人,裴淩雲心如死灰,發現是擡頭望天的白泠風,他又死灰複燃,隻是臉被燒得通紅。
“泠風哥?你怎麼在這裡?”開陽國主也是尴尬的,但更多是擔憂,“裴淩雲說的和親是真的嗎?”
白泠風想看天假裝沒聽到也不行了,他歎氣道:“今日來右相府的是我哥,你們誰也沒見過我。至于開陽的事,放心,你絕不會去和親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一路上不知偷看了幾次玄度的神情,唯恐從貓臉上看出介懷,又怕看不出介懷。
“我不知開陽國主在此,先前忘記說了,我與她絕無半分私情。”
一到家,白泠風慌忙解釋,但玄度顯然并沒有關注這一點,“好,好,我得去睡覺了,你也一夜沒睡,不困嗎?”
本來不困的白泠風,聽了玄度的話如聽了魔咒,立刻眼皮打架,等他撐着向大哥彙報完消息,一躺到自己的床上就睡了過去。
随後,便陷入了自回京後每晚都會做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