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從今日起,從現在起,扛起我們村的大梁啊!我就看不慣你這哭哭啼啼的樣子,以前不是挺能的嗎?”
“你不也哭哭啼啼?姓崖的你這麼讨厭我就别攔我。”
“好了你們兩個别吵了,多謝玄度恩人,又麻煩您了。”
看着三人似罵架實交流感情的互動,玄度點了點頭,默默離開房子。
“像這樣的場面,在玄度進藥王谷後,時有發生,所以我才這麼着急要來尋你們求助。不是要玄度一直留下來照看着我們的意思,已經受良多恩惠了,隻是,我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是我就是忘不掉啊,我怎麼這麼不争氣?”
房外圍着的人群中,石有春與藥婆趕到,看着玄度,石有春和周圍的幾個村人們心中觸動,忍不住傾訴。
大概是某種雛鳥情節,塔腳村的人們似乎對給她們帶來新生的玄度無比依賴,但初次成為鳥媽媽的玄度,隻覺手足無措。
“諸位聽我老婆子一句,此乃心病,非你們之過,調養治療後便可痊愈。”
“就算您是石有春去隔壁鎮上請的醫師,也不能随口就斷人有疾。況且現今還沒有一位醫師敢說自己能治心病,快莫要在這裡胡說。”
裴右相的學生喘着氣追來,對着藥婆一頓理論,又在落後一點的裴淩雲惶恐的眼神中,轉頭向白泠風,“白将軍,請您務必與我探讨,勿再逃避。”
“藥,藥,藥婆,恕罪。”
“大膽!你是何人,敢對藥婆口出狂言。”
裴淩雲戰戰兢兢道歉,附近的醫女立刻前來呵斥,聽清兩人的話右相學生剛有些惱,就立刻像被冰水澆透了全身。
如今醫師繁多,而隻有醫術高超且入藥王谷進修之人,才有資格被稱醫女。在這為數不多的醫女之中,又隻有一人能稱藥婆。
也沒人告訴他隔壁鎮就是藥王谷啊。
“好了,當你不知者無罪。不得随口斷人有疾,老婆子我也贊同,諒你好心,快快到一邊去吧,别耽誤了診治。”
此時右相學生已經把找白泠風商榷之事抛在腦後了,他剛從險些被天下醫者拒診的恐懼中緩神,點點頭,同手同腳地往不知何處挪動。
接下來,醫女們井然有序地暫時接管了塔腳村,将村人們分級别集中安置,診療。
玄度與白泠風則跟着藥婆去統計孩童名單,打算在這位被多方坑慘的右相學生,回神之前,迅速帶孩子們啟程。
如何将塔腳村的事情上禀,如何處置村中所有的男性,又如何安置來自天南地北的女性,确實是一大難事,夾在中間的右相學生要解決得合理法的同時不愧于心,還要兼顧老師家的傻兒子,估計得掉不少頭發。
“白泠風,要不你想辦法幫幫他們?這書呆子學生還挺慘的。”
“我已去信給右相說明情況,他會安排好。玄度操心他,就不覺得我東奔西走勞心勞力?”
幾日前,鞑旦的引路人到達藥王谷,和親隊伍重新出發。
這一路白泠風變得格外黏牙,變化發生在他讀完家中送來的書信之後,不知遠在京中的定國公夫婦給了他怎樣的指導,讓向來恣意桀骜的白将軍開始悉心撚餌,逐字逐句研究起茶藝和垂釣。
不過瘋名在外的白将軍,對外依舊讓人牙癢。
比如護送二位郡主長驅直入鞑旦的新王都,在鞑旦官員瞪眼吹胡子之時,還不忘亮一亮砍下他們先王首級的寶劍。
再比如以練兵演習之名,集結大半鎮北軍到邊疆,邊撒喜糖邊擊戰鼓。
還比如在藥王谷與啞奴夜談時,得知新鞑旦王以為自己已死,于是才嚣張非常,所以護送兩位郡主面見新王之日,時不時就盯着鞑旦王笑笑。
據說那日鞑旦王驚得從王座上跌落,自此之後将兩位新王後如神佛般供起,半點不敢輕慢。
又據說鞑旦王有一寵臣,是從奴隸中提攜而出,但不知為何觸怒了鞑旦王,凄慘死于馬蹄踐踏。
“你為何非要金蟬脫殼,來助我姐妹二人?是否别有所圖,回答我,啞奴,不,良恭。”
“我乃白将軍麾下斥候小隊一員,聞二位郡主報國志,願肝腦塗地相助。别無所圖。”
“你最好是,我和姐姐會一直盯着你!”
王後帳内,夜深時刻,三個人影商議着什麼,在他們的密謀下,一個王庭将被徹底傾覆。
與這邊的攪弄風雲之勢截然相反,回到鎮北軍的玄度與白泠風,着手安置塔腳村的孩童。孩童們軟萌治愈有餘,而自理能力不足,另外還有育兒園的擴建,到學齡的幾名孩子的學業,關于墾荒相關農業知識的教習......
武力上可稱人傑的玄度與白泠風,遇到了拼盡全力戰勝不能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