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也沒再說什麼,目送村人們遠去。
“你怎麼想?”
“既對我們無敵意,又不是前國師留下的餘孽,不如我們當什麼都不知道,先好好睡一覺?”
“我以為天神,會看不慣這種以生命為籌碼的交易。”
“天神隻維護世間和諧平衡,當有颠覆世間的存在出現時,才是我們必須要出手的時候。其餘,就像我曾說過的,順心而已。”
灌下一大口姜茶,白泠風再次壓下腦中隐隐的鈍痛。
“玄度的心,是想管還是不想管呢?”
“先睡吧,睡醒了再說。”
————
另一邊,阿嫲走出屋子後,攜衆人到了一間同樣寬敞,但沒有床鋪桌椅的屋子。
屋内放着神龛,香火微弱的火光照在阿嫲臉上。
“我們的先輩,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孽,就讓我留下償還吧,你們,随貴客回去。”
“可阿嫲......”
“我意已決,都回去休息吧。那些灌了麻痹湯的,之後也放走吧。”
————
村子在古怪的氣氛中陷入沉睡,直到被一群不速之客擾了好眠。
“人呢?有這些破落戶房子總該有人吧?都給本少爺出來!”
“你們幾個還站着幹嘛?還不去砸門?我與栾兄辛苦跋涉,他們倒好,躺床上睡大覺。”
随着幾戶人家陸續亮起燈,象征性閉上眼睛假眠的玄度還是尋着熱鬧走了出來。
有經驗的尋寶人,反而會在林中找個安全的角落藏身休憩。
隻有這樣沒腦子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才會上來就對原住民又砸又罵。
“一個個聽好了,我等乃是讀書人,先禮後兵。隻要你們乖乖交出寶物,我便不會将你們如何。若是不知好歹,呵呵!”
栾宏耀越叫越嚣張,有村民上去理論,反叫他找來的打手團團圍住。
但村民們也不缺蠻力,抄起家中的農具漁具,就要将沖突上升到械鬥。
玄度本就心煩,看到這樣吵的場面于是更加惱火。
她三兩步到栾宏耀面前,一手薅過他的頭發,就将人放倒在地上。
“敢輕舉妄動,你們主子的手腳就不保咯。”
輕描淡寫一句話,場面果然立刻被控住,打手們被村民單方面制服。
“好啊你,你不是白将軍身邊的那個,玄什麼嗎?知道你腳下的人是誰嗎?還不快放開栾兄!”
“誰啊?”
玄度無所謂地說着,腳還用力碾了碾。
“啊!你!我兄長可是,前鎮南将軍,現番女王的王後!”
此話一出,村民們皆神色古怪,玄度突然想到這些都是番女人,于是出聲解釋。
“你和你爹欺辱他壓榨他的時候,倒是沒當他是家裡的兄長,現在卻想起來了。不是還說過,番女王隻是貪圖你兄長的美色雲雲,心中十分不滿嗎?”
見村民們看着栾宏耀的眼神越發不友善,玄度滿意地收回腳。
“大半夜的吵死吵活,都安分點。”
“你!就算我與兄長感情不和,我!”
栾宏耀迅速站起身,指着玄度就要再說什麼,但一對上玄度的眼睛,又渾身一激靈,迅速躲到了他好友身後。
“就,就就,就算如此,你不也是被白将軍貪戀美色,才帶來這裡的嗎?我這明明是在誇贊,對,明明是在贊揚兄長與番女王的深情厚誼。”
“夠了!”
在玄度打算真動手之際,三人中最安靜的蔡衡站了出來。
“栾宏......,栾兄,璋兄,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做過分的事了。”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女人就是......”
陳烈璋似是終于找到發洩口,氣勢十足罵出一句,但說到一半,又立刻住了嘴。
“原來你知道,你,你們都知道。”
“這副表情做什麼?不該謝謝我們好心替你隐瞞嗎?好了,蔡衡,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不如你跟她說說。”
栾宏耀被玄度吓得幹脆不做什麼文雅的僞裝,頻頻看向玄度,示意蔡衡以女人的身份替他們求情。
結果自然是兩人各一頓揍,被村民們擡走關進柴房。
“先睡覺吧,一切都事明天再說。”路過站在原地的蔡衡,玄度拍了拍她的肩膀,“麻煩給她找個住處。”
蔡衡麻木地點了點頭,如被抽去靈魂般跟着村民,進屋睡覺,一覺到天明。
但是到了明日,她想再去尋玄度說話時,得到的卻是她已經出門的消息。
昨夜玄度回到住處,就見驚醒的白泠風慌張尋找她的身影,玄度一進屋,就被白泠風緊緊抱住。
問怎麼了,隻說做了噩夢。
但一直牽着玄度的手不放的行為,讓她明白絕對不隻是噩夢。
畢竟什麼樣的噩夢,能驚醒曆經千年的戰神。
但答應了不多問,玄度也就任由白泠風牽着,任由白泠風替她淨面刷牙。
兩人牽着手,但腳步迅速,不多時,就爬到了島上大山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