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彬郁一臉嚴肅:“那天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不要管成延延了嗎?”
“我見她近日沒了以前的乖戾,做事也變得沒那麼沖動,舅舅能否幫忙同谷主說一聲,再給她一次機會。”
甄彬郁道, “為何我們還要再給她機會?”
“她不過是因為父親母親相繼去世,所以才這般偏激,在過一段時間…在過一段時間便好。”
“再給她機會,那以後誰給你機會?前幾日發生的事情……”
甄彬郁掃了成宜慕一眼,方繼續道,“她忽然和江岑交好,你知道十年前發生那件事情時,江岑是在場的,成延延好巧不巧,也是這幾日性格大變。”
“不會的!她應該不會……”
成宜慕提起這事也有些慌,成延延以前的确試過不遺餘力陷害于她,她底氣有些不足,卻依舊堅定,“從前給了那麼多次機會,如今再給一次也無妨?”
甄彬郁揉一下眉骨,像是不想多說,“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為何會陷入那般萬人誤會的境遇,就是因為她也是這般執着。”
成宜慕眼眶泛紅,搖頭否定,心道:這裡面肯定有誤會,她不相信,不相信母親會因為一個男人去屠殺整個門派的人。
不由辯解道:“當年的事情不是還沒查不清楚嗎?”
“要如何你才相信,真的要一切水落石出,把晨星谷也一起拖下水才對嗎?”
“不是……”
“所以你在糾結什麼,你要走你母親的老路,讓谷主再次失望嗎?。”
“不是!”
成宜慕有些激動,雙拳緊握在身側,眼眶紅得厲害。
母親向來善良溫柔,也是一代天之驕子,她應該讓晨星谷感到驕傲才對。
——
衆人正聊着天南地北,各種奇聞異事。
左邊的女弟子扯了扯成延延的衣袖,湊到她耳邊問:“平時看你們也不怎麼聯系呀,怎麼忽然就……。”
說完,還給了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成延延迷茫地轉頭看向她。
不懂,她是一點都不懂。
光是他們今日的異常,她就一點都不懂。
時間過得很快,正午的太陽越發灼熱,涼亭有風,也吹不散這股悶熱。
成延延的修為是靠靈丹靈藥堆積起來的,沒有點到溫度調節這塊技能,所有人都休閑舒坦,就她熱得要命。
不知為何,更多人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她身上,衆人都在等着她的說話。
涼亭的氣氛忽而變得有幾分沉默。
他們到底說的是誰?
成宜慕嗎?
這個要怎麼回答啊。
事實上,她和原主對成宜慕的态度的是急轉彎,怎麼回答都顯得有點假。
空氣很熱,周圍的弟子的目光也有點熱辣辣。
成延延開始汗流浃背了。
她含糊其辭了一番,幹脆找了個理由離開一下,獨自一人沿着溪邊往上走,看到一處白牆黛瓦的樓宇,她想要進室内歇會,便往那處走去。
沿着雕花遊廊往裡走,面前閃過一道黑影,眨眼便不見了蹤影,她隻當自己眼花。
後來,再沒有遇見過其他人,估計是别苑剛建成,還沒來得及安排。
自然,她也找不到一間屋子可以進去避暑,但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庭院,裡面草木茂盛,綠茵把陽光嚴嚴實實擋住了,看着有些清涼,就坐在石凳上發呆。
靜谧,四周都沒什麼人,她開合着外袍扇風。
思索了一下,幹脆把外袍褪到手臂關節處,用手一下一下扇風。
少了一層衣物,總算涼快了一些,即便是帶着溫熱的風吹過,汗水濕了的衣衫也能帶來涼意。
挎着的小臉終于有了點笑意。
可是這一抹笑意很快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不知名的昆蟲和夏蟬在樹叢中一唱一和叫着,成延延覺得身後有股視線,轉身看去時,
就看見了曲折遊廊下,一個身姿挺拔修長的男人驅步而來。
在這看見他真的有些意外。
成延延停住扇風的動作,一時之間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想着當個鴕鳥幹脆裝作沒看見算了。
江岑今日到這裡來并不是巧合,他雖然情感薄弱得近乎于無,依然能很準确地忖度人心。
但這一次魔尊公孫采綠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變得有些瘋狂。
做事變得毫無章法,甯願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一向運籌帷幄的他難得吃了一次虧。
不過,也引出了他一直在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