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及,另一邊趕來的餘淋雪和烾鬼與他們遙遙相對,卻沒見酉鬼。
江姚和餘淋雪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對暗号。”
“小狗。”江姚道。
另一邊的餘淋雪卻後退了半步,緩言道,“小貓。”
暗号不一樣。他們四人這才徹底相信,原來分開後遇上的人已不再是從前的人了。
“酉鬼呢?”江姚問。
烾鬼道,“我妹妹是和你們一起跑的,她去哪兒了?”
亂套了,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亂的,從喝了霹靂酒開始,還是出了九十九号門,亦或是他們圍着這個圈跑的順逆方向不同導緻。
餘淋雪卻道,“其實我們可以先不用糾結是不是對的人,你們手裡應該也有這個吧。”餘淋雪攤開掌心,一顆晶紅赪石躺在她手心。
江姚也拿出赪石同她印證,做互相匹配一般。“如果這裡還存在着另一個我們,是不是說明這赪石其實有4個。”
烾鬼憂心忡忡道,“也不一定,或許我們沒能遇上的另一邊,已經被螭以抓走了,所以我妹妹...”
申屠禦不這樣認為,他道,“我們當下的時空出現了混亂,或許你們是上一個時刻的人,我們是下一個時刻的人,某種未知因素讓我們兩個時刻産生了交集,這才導緻人和物都不同了。在另一邊,有另一組小貓小狗會相遇,你的妹妹不一定是被抓走了。”
江姚思忖道,“不對,上一時刻的人拿走了赪石,那麼下一時刻的人就不應該再能拿到赪石了啊。我們應該是兩個時空中出現了交錯,當下是兩批拿到了赪石的人産生了交涉,也有可能在另一個時空裡對上的是拿了赪石的人和沒有赪石的人,或者都沒有赪石,所以我們算運氣很好的了。”
申屠禦贊許道,“你這樣說更對。”
烾鬼忙大聲喊道,“不對不對,我們這邊我妹妹是跟着你們兩個人一起跑的,你們那邊我妹妹是跟着我們兩個人跑的,你們說的什麼時空、交錯、不同的時間遇到不同的人,那些都是假設不是嗎?抛開這些假設,隻有我妹妹不見了。”
江姚安撫他道,“烾鬼,你先别慌,我相信那邊有申屠禦在的話,你妹妹不會有事。現下,我們該想想怎樣才能恢複原樣。”
餘淋雪作為看中客,一直在觀察着他們的行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先下手為強。她分明看見,申屠禦聽到某句話後眼裡的笑意藏不住地溢出來,什麼嘛,江姚這個死丫頭還嘲諷她有師父幫忙,實際上這師父根本就不是為了保護她這個徒弟來的。
“你們手裡的赪石給我看看?”申屠禦道。
江姚将赪石放進了申屠禦手中。而到餘淋雪這邊,她本對暗号對不上有所顧忌,可眼下是申屠禦要求,她還是将來之不易的赪石給了他。
申屠禦将兩塊赪石進行了比對,良久才聽他道,“赪石本是懸時鳥所化,可這兩隻懸時鳥是被人強行煉成赪石的,身上還殘留着怨氣,可以說算不得完整的赪石。”
申屠禦一把将赪石摔在地上,江姚大驚失色,“你幹嘛,好不容易拿到的。”
見那破碎成渣的赪石上缭繞生煙,兩隻赤羽紅尾,尖嘴紅冠,體态輕盈互相纏繞着翻飛。
衆人跟着那懸時鳥的幻影看過去,兩隻懸時鳥落地成了兩位妙齡女子,一身着粉衣,一身着黃衣。她們似看不見江姚等人,眼裡隻有對方。
她們牽着手,在回廊上歡快地跑了起來。
江姚也跟了上去,又見懸時鳥蹲坐在地,黃衣女子垂淚哭泣,紅衣女子輕拭去她的眼淚。
暗處中無數雙手伸出來,要将紅衣女子抓走,黃衣女子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住。
江姚用手輕觸那黃衣女子,什麼也觸及不到,原來隻是幻影。
畫面一轉,回廊内挂起了燈籠和雙喜字,一位珠圍翠繞,容貌秀麗,臉色其白的新娘正靜靜地坐在那燭紅帳暖内。
一隻懸時鳥飛了進來,落在新娘的腳邊,可新娘渾然不知。那懸時鳥又化為黃衣女子形象,手捂上新娘的眼睛,原來那雙動人心弦的眼睛已經瞎了。
“莺兒?”新娘慘白的臉上終是有了喜色,可随即又被恐懼、不安代替。
新娘推開她,嘴裡不停喊道,“你快走,快走。”
黃衣女子跪地,死死抱住她的腰,如何說也不放。
“你會死在這兒的。”新娘抽泣道。
黃衣女子微微起身,吻上了新娘赤紅的雙唇,“我不怕。”
一個同樣身穿大喜紅袍的男子從屋外氣勢洶洶地走進來,江姚想這就是新郎了,壯碩的肢體上安了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不忍直視。
黃衣女子化作鳥撲向他,尖喙利爪,啄傷他的臉。新郎身上的喜服爆裂,露出他原本的面目來,竟是螭以所化。
多番打鬥,黃衣女子明顯處于弱勢,螭以身後冒出的鞭子穿破了她整個胸膛。
螭以靠近新娘,将黃衣女子屍體橫擺在她眼前,諷刺道,“這就是你的報應。”
紅衣女子雙眼流出血淚,她長出利爪,狠刺向螭以,螭以一劈斬斷了她的雙臂,他身後的鞭子死死圈住她的脖子,将她整個提起,重摔在地,再無生息。
幻象到這裡結束,紅黃兩道倩影化作細煙流進了九十九房内。
看到這裡,衆人皆明曉,隻有殺了這螭以,才能讓一切複原。
這一次,他們不再偷偷摸摸,直接破門而入,螭以正在裡面修複他的鏡子,他破口大罵,“又是你們?”
江姚手拿烈天,對着他道,“沒錯,這次是來殺你的。”
螭以鼻子裡出了一口冷氣,“好大的口氣。”一條鞭子朝她襲來,江姚側身一躲,鞭子重砸在地。
“小心。螭以的眼睛應是懼光,江姚,你的火球傷不了他,卻可以傷他的眼。”
江姚道,“明白了。”她凝神聚氣,發出好幾個火球向螭以的眼睛扔去,可全被他的鞭子擋了回來。
江姚的肚子不妨被他的鞭子打了一下,疼得她差點直不了身,她想不會死在這裡吧,她連護身符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