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在醫療翼陪了一會兒瓊斯,準備出門的時候和斯内普撞在了一起。
斯内普拿着一個小瓶子,裡面裝着福靈劑。他把這東西遞過來。
“怎麼在你這?”克裡斯汀不接,問。
“你覺得會是波特赢得福靈劑?”斯内普有些被冒犯的聲音傳來。
“不,當然不是,今天早上喝了你的清醒劑之後,我就對你的魔藥水平,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我的意思是,不應該在伊萬斯手裡嗎?”
“莉莉叫我給你的。”
克裡斯汀皺着眉頭,一幅被人打了一拳的神情,“她不知道這東西的貴重嗎?她為什麼給我?她自己怎麼不過來?你居然能同意?”
斯内普似乎為了緩解尴尬一樣的對着空氣一揮手,“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你已經做到了倒數第二步,莉莉說,要不是被佩蒂格魯打斷了,你應該得到這個。她對于波特他們的行為非常羞愧,讓我轉交給你。”
“可是我想她應該了解你的魔藥水平,我自問不如你。這東西,屬于你。況且——我想你應該明白,斯内普,我不能受到了格蘭芬多的侮辱以後,毫不報複地、直接地接受格蘭芬多的示好,那樣我的尊嚴會在斯萊特林完完全全破碎。我明白你的好友的好意,也佩服她無私的靈魂,但我不能接受,我是一個擁有尊嚴的人。”克裡斯汀推開那份福靈劑,大步離開了醫療翼這一層。
莉莉·伊萬斯!一個詭異的小女巫!格蘭芬多總是出現這樣的人!正是在這種人的光照之下,彼得·佩蒂格魯那樣的格蘭芬多才會陷入陰影中,不被人認為是正統的格蘭芬多。
克裡斯汀是真的不想要福靈劑嗎?那絕不可能。但和在斯内普面前說的理由不同的是,有一個更為深層的理由:斯内普并不想将福靈劑贈與她。
競技比賽,更憑本事。克裡斯汀雖然被佩蒂格魯打攪了比賽流程,輸掉了比賽。但對于賽場上的風險進行控制,本身就是比賽的一個預先環節。自己沒做到,輸了比賽,除了事後報複佩蒂格魯以外,哪裡能怪罪斯内普和伊萬斯呢?
伊萬斯有着格蘭芬多式的熱情和對正義的追求,缺少對于金錢、純粹的魔法、強大的魔藥的向往,所以願意将福靈劑贈與她。
可是斯内普與她不一樣,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克裡斯汀能從和他的幾次照面中對他有一定的了解,能看出他的想法。他是認同克裡斯汀的價值觀的。
如果接受了福靈劑,就是借着伊萬斯小姐的愧疚,裹挾斯内普的意志了,畢竟這份福靈劑也有他的一半。伊萬斯作為斯内普的青梅竹馬,可以有這樣越軌的行為,但克裡斯汀剛剛認識斯内普不到一個月,不想做任何冒犯的事。
下午還有飛行課,但克裡斯汀已經在院長處報備了病假。
飛行水平尚不熟練——克裡斯汀不想承認的是,這份不熟練甚至糟糕到了:比斯内普還更“不熟練”些的程度——能避開公衆場合公然丢臉,自然是好事。
克裡斯汀打算縮回寝室看書,這周的魔法史讀書目标還沒達成。
在詳細的複誦出第一次妖精叛亂和第三次妖精叛亂的不同特征後,克裡斯汀疲憊的把書撂在一邊。不是因為斯内普的藥劑失效了,而是因為這段曆史過于枯燥而無趣了。克裡斯汀這個時候差不多能理解大多數學生——包括最好學的拉文克勞,在魔法史的課上也控制不住睡着的原因了。
要不是想弄明白曆史,形成準确的判斷力,追蹤出父親當年做出每一個判斷的理由,誰會去看這種無聊的書籍。
克裡斯汀不太雅觀的盤腿坐在魔法帳篷裡,但這個時候沒人會注意到她的儀态。
純血巫師家境普遍都不錯,都能給自家的小巫師在霍格沃茲的宿舍裡安裝一頂魔法帳篷——除了格蘭芬多的韋斯萊家族是個例外。
克裡斯汀對于韋斯萊的不富裕有很鮮明的記憶——莫莉·韋斯萊,那個婚前姓氏是普瑞的女巫,為了亞瑟·韋斯萊和家人決裂,依然決然私奔。這個消息,在一年多前,随着肖像們的茶話會,傳進了李的院子裡,也傳進了克裡斯汀的耳朵。
“普瑞家有你的一個遠方表妹吧?”斯嘉麗問弗蘭克。
“很久不再聯系了。”弗蘭克回答。
“嗯。”斯嘉麗看着黯然神傷的弗蘭克,靜了一會兒,才愧疚地囑咐弗蘭克一句,“我們的汀可不能成為——韋斯萊這樣不莊重的純血叛徒。”
兩人都知道,1945年以後,在年事已高的斯嘉麗的鐵腕下,李的遠方親戚們都不敢踏上這位老寡婦的門半步。但密密麻麻的純血家族網絡裡,藏着無數隻人形的八眼巨蛛,誰不盼望着啃咬很可能已經絕嗣的李一口呢?魔法部的官員們也紛紛來打秋風,一向缺乏經費的魔法部絕不會放過搜刮财産、貼補虧空的好機會。
弗蘭克似乎回憶起前些年妻子的艱苦,畫像裡的他拍拍妻子的手(因為那是一張合照!),說,“這些年,你辛苦了。李的親戚不聯系也不要緊,克裡斯汀成年以後就都會拾起來的。”
“我隻是擔心汀,她缺乏一些純血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