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遇事不決填龍血準沒錯。”克裡斯汀看着穆爾塞伯遞過來的羊皮紙,看都沒看就說。
“為什麼?”
“你當我是百科全書嗎,我可不知道為什麼。我隻知道最近斯拉格霍恩教授講了三節課的龍血。”克裡斯汀揉着過度書寫的手腕,扭扭脖子。
十月中旬,期中考試前,不止是格蘭芬多們在臨時抱佛腳。斯萊特林、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裡也分年級地圍着一群群集體複習的可憐學生。
“斯内普先生,你能幫忙看看嗎?”克裡斯汀看見某位魔藥大師皺着眉頭、神色匆匆地走進地窖。
克裡斯汀的離群索居在和艾弗裡、穆爾塞伯讨論過魔咒後,已經被迫消除了大半。雖然她依舊獨來獨往,連簡都抓不住她的影子,但餐桌上的聊天、每周一次的聚會、期末考試前的臨時抱佛腳,帕金森和穆爾塞伯總會邀請她。當然,克裡斯汀認為,這份橄榄枝和她本人無關,更多源于她和馬爾福家的關系、李的繼承人身份,但應酬和社交總是不能避免的,所以她一般推脫一半、接受一半。
但是斯内普不一樣,他依舊避世,依舊躲着衆人。衆人也依舊遠着他,甚至捉弄他。
克裡斯汀明白其中的原因很複雜,混血的身份、窘迫的家境、和所謂的“泥巴種”的友情、經常渾身是傷的狼狽……
克裡斯汀和斯内普依舊是不能互相稱呼教名的同院關系。雖然每個淩晨都能匆匆對視一眼,雖然克裡斯汀喝了斯内普一個多月的清醒劑。
克裡斯汀對于朋友簡的隐私都不多加過問,更别說斯内普的私事了。
簡又一次進入了醫療翼的病房。克裡斯汀經常去探望她,面對她猶猶豫豫的神色,克裡斯汀在等,等她什麼時候下決心,願意主動請求幫助——無論是她的,還是教授們的。如果不太麻煩,克裡斯汀相信她會幫助簡的。
斯内普……他就不一樣了,他得自己處理自己的生活,克裡斯汀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幫忙,更不可能向伊萬斯那樣,舉着魔杖,跳起來站在斯内普和波特中間。
這不僅僅是出于保護自己的态度,更是出于尊重對方的尊嚴——面對簡·瓊斯,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這種巫師,但凡露出一點點的憐憫之心和施舍之意,都是對對方尊嚴的莫大羞辱。她沒有伊萬斯小姐那樣的大心髒,所以隻能迂回地表達善意了。
斯内普側過身,匆匆地看一眼克裡斯汀手上的羊皮紙,“陣痛,火龍肉可以陣痛,把你寫的龍血劃了。”
克裡斯汀舉起雙手,看着穆爾塞伯,笑着說,“我想你還是聽從真正的大師的建議吧。”
斯内普的眼光向克裡斯汀射過來,但在她真誠的眼神下又如潮水一般退卻了。
這周的一個晚上,克裡斯汀帶着書來魔藥練習室,準備最後演練一遍期中考試的魔藥課藥劑。果不其然,在這兒遇見了斯内普。
“斯内普,介意我在這兒嗎?我得做點練習。”克裡斯汀手上抱着一堆材料,僅僅點頭朝他打招呼。
“你不會用漂浮咒嗎?”斯内普皺着眉頭,看着克裡斯汀手上搖搖欲墜的一沓東西,使用魔杖替她轉移去了桌子上。
“去醫療室探望簡的時候被龐弗雷夫人抓住了,她要求我不許再練習魔咒,要求我休息一段時間——哦,對了,還有不許再用喝魔藥的方式代替睡眠了。”
“所以你今天是專程過來取消訂單的?”
“啊——不是。”克裡斯汀如斯内普所預料的那樣,拒絕了,“未成年巫師,持續太長時間過度使用魔法,會導緻魔力發育遲緩,但我僅僅持續了一周——按照時間表,我本就打算這段時間做理論學習的,所以龐弗雷夫人禁止我使用魔咒的建議并不影響我的計劃。但是睡覺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