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亞度拉罕·科塔爾大人更有魅力,他可是在蟲族與藍星都占有一席之地的高貴血統,父親是蟲族的最高掌權者亞度拉罕·卡奇大人,母親則是我們藍星的藍櫻公主。”
“算了吧,藍櫻公主不過是當初王室進獻給蟲族的庶出公主,亞度拉罕·卡奇大人有一百五十個後代,像科塔爾大人這種夾雜着人類劣質基因的混血,我倒覺得純種的蟲族更為高貴呢!”
“噓~,你不想活了,竟敢冒犯科塔爾大人,如今王室都要對他唯命是從!再怎樣,他的血統也比我們這些純種人類高貴,就是人身的時候,他也是SSS級的ALPHA,帝國千年來隻出過這一個SSS級呢!”
“是啊,現在别說SSS級了,A級都成稀罕物了。想想十幾年前,我們可是有上萬名S級的精英。”
“我呸!全是好戰分子,把整個帝國都拖入戰争的深淵。還有那個什麼楚鐘,帶着五千的S級ALPHA竟去偷襲殺害了尊貴的蟲母大人,這不是恐怖分子嘛!”
“也不能這麼說吧,如果不是他們,蟲族也不會最終願意屈尊與我們談和,他們手段是偏激了點,但還算是有那麼一點貢獻的,況且人都死絕了,你還是積點口德。”
“可我記得,當時不是回來了兩個人嗎?好像就有那個楚鐘。”
“回來的兩個也都是重傷,應該也活不了多久,早就沒了吧。”
“哎,不提他們了,掃興。”
楚鐘面無表情地聽着這些話語,藍星的投降共存派一直都有,尤其是王室更是一群軟骨頭,但軍部一直堅持抗擊蟲族,普通民衆也是有很大一部分同仇敵忾的,戰争打到窮途末路的時候,一些十幾歲的娃娃兵都主動參軍上了戰場。
隻是沒想到如今共存派竟成了主流,還把蟲族當成上等種族去崇拜供奉。
也是,主戰的大多都戰死在戰場,死無全屍,剩下的,本就有不少是苟且偷生,妄想屈辱求和的。
楚鐘就這麼走着,走着,走到了軍部曾經在郊外山上修建的烈士陵園。
這裡看起來更為破敗,一排排的黑色墓碑清清冷冷地矗立在那裡,坍塌的圍牆,半人高的雜草,密絡的蛛網,似乎一切早已被人遺忘。
楚鐘沒有再離去,他在陵園裡收拾出了一間簡陋的屋子,住在那裡,每日一刻都不曾停歇地清理雜草,擦洗墓碑。這裡住的的都是他曾經并肩作戰的戰友,有些甚至沒有屍骨隻剩衣冠,但這裡,讓他覺得,心安。
他自始至終沒有言語,一遍遍擦拭着那冰冷的墓碑,白天如此,夜晚如此,隻要一醒來,他就拖着虛弱的身體,來到一排排的墓碑前。
直到一個深夜,所有的墓碑都擦拭完了,雜草也都清理盡了,他再也找不到事情可以做。他望着滿天的繁星,月光下那漫山遍野的黑色石碑,他跪伏在那裡,輕輕地開始抽泣,他曾經很少哭,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孩子要堅強,他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年将軍,他是唯一還活着的雙S級Alpha,他是那時所有戰友的希望和榜樣,他不能輕易落下眼淚。
那時他隻有16歲,一覺醒來,就過去了十年。他在千瘡百孔的國土、血腥殘酷的戰場走過了他的少年時代,又在一無所知、虛無的昏睡中走過了他的半個青年時代。如今,他26歲,父母已逝,戰友皆亡,用生命捍衛的國土把敵人奉為了坐上之賓。這一切,都讓他覺得窒息,難以下咽地窒息。
楚鐘哽咽着抽泣,努力的壓抑着哭聲,但最終抽泣聲越來越大,最後在寂靜的黑夜裡号啕大哭。
漫天的墓地裡,有一個哭泣的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