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面上大部分霓虹燈都熄滅了，小餐廳的後廚還亮着燈。

柳白潇和紅鳕“嘩啦嘩啦”洗盤子還債。

其實大部分時間是柳白潇一個人在洗，紅鳕不是打瞌睡，就是捏一點原材料出來偷吃。

劉海垂下來，有點礙事，柳白潇抹了一把，高挺的鼻梁上沾了一層泡泡。

她朝第N次翻冰箱的紅鳕發火：“小鳕魚，你又偷懶！”

紅鳕吐了吐舌頭：“姐姐，你那麼兇幹嗎，就替我多幹點嘛！”

“吃飯吃的最多，到幹活時候就耍賴！”

“哼！小氣鬼！”

紅鳕回到水池邊，裝模作樣地洗了幾個，沒一會兒又跑一邊玩去了，還打碎了兩個杯子。

本來就繁重的勞動量更加雪上加霜。

淩晨三點，小山一樣的盤子終于洗完了。

柳白潇頂着黑眼圈，沒個好臉色，結果紅鳕在她臉頰上“吧唧”一口，短暫的冷戰宣告結束。

她們挑沙發卡座睡了一會兒，天就亮了。

老闆來檢查，誇她們盤子洗的幹淨不糊弄，請她們晚上再來，說可以管飯。

紅鳕欣然同意。

美食之城不愧是美食之城，大早上的空氣中就飄蕩着香味，按着剛剛跟老闆打聽到的地址，她們步行去往樹城的黑街。

經過的地方，建築都很别緻小巧，顔色鮮亮，像是書中的童話世界。

城市正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心是一棵比金屬圍牆還高的人造樹，樹的每一個枝杈上都摞着一家食品店或餐廳。

看來，昨天那張傳單上的老字号煎蛋店也在其中。

紅鳕吞了一路的口水，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姐姐，我們去黑街幹什麼呀？”

“怎麼？怕我把你賣掉？”

紅鳕傲嬌地撇撇嘴：“才不怕咧！”

柳白潇滿意地掐了一把她的臉蛋：“去找人談判！”

紅鳕抱住她的胳膊，好奇：“談判？跟誰啊？”

“不知道呢，到了再說！”

“？？”

黑街風格跟靈魂之城的大差不差，荒僻的區域，陰森森的街道，尤其是樹本身風格明媚，對比顯得更加強烈。

在跨進黑街之前，柳白潇把紅鳕檢查了一邊，确定不會被人看出破綻，才帶她進去。

這裡不比靈魂之城熱鬧，不透光線的街道上，零星幾家店鋪開着門，但裡面不開燈，黑漆漆的。

柳白潇拉着紅鳕不動聲色往前走，總覺得那些門裡有看不見的人在監視她們。

紅鳕也感受到氛圍不對，警惕地巡視一圈周圍，小聲問：“姐姐，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柳白潇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别說話。”

黑街的道路很長，由于常年不見陽光，地面蒙着層潮濕的水汽，地磚縫隙裡擠出雜草和青苔。

走進巷子很深的地方，柳白潇突然停下腳步。

面前是一棟二層小樓，牌匾的燈泡壞了幾個，一閃一閃的，但還是能看出，是“雲間俱樂部”。

紅鳕瞪大眼睛，嘴巴剛張開，就被柳白潇捂住。

她盯着那塊牌子看了一會兒，直到“部”字“啪”的一聲整個滅了，才回過神，眼底晃過一絲狡黠的笑。

“走，我們進去！”

“啊？”

紅鳕被她拉進門，在見到不同于外面的金碧輝煌的大廳時，張大了嘴：“哇！好漂亮！”

立刻就有穿着筆挺的服務人員從二樓下來，柳白潇一看他的衣服，果然也跟靈魂之城的雲間俱樂部一樣，不由得笑了一下。

但她立刻感覺到旁邊的紅鳕身上騰起一股殺氣，也聯想到了她之前被拍賣的事。

她低聲阻止：“小鳕魚，冷靜點！”

紅鳕氣呼呼看了她一眼，捏緊的拳頭慢慢松開，眼神依舊像是要殺人。

服務生保持禮貌的微笑：“兩位女士，歡迎光臨！”

“我是靈魂之城的VIP，你這邊能用嗎？”

“可以的，女士，歡迎您的到來！”

柳白潇狂喜。

她在裡面還存了一萬塊呢！

服務生超級熱情：“您來自靈魂之城？我們這裡對VIP客人房間和餐飲都可以打八折，比外面劃算呢！”

柳白潇點頭：“我看一下價目表。”

普通大床房一晚80塊，比靈魂之城還便宜。

柳白潇發現了，樹城的物價比靈魂之城低得多，可能是物資不那麼匮乏。

這跟洗錢有什麼區别？

大概是看到她止不住上揚的嘴角，服務生提醒：“您的VIP卡是在靈魂之城辦理的，那麼數額可能會根據彙率有相應的調整。”

“……好的，那你幫我查一下。”

想多了，白高興了。

服務生掏出塊屏幕：“您說一下會員卡号。”

柳白潇把自己的卡号憑記憶報給他。

“柳白潇女士？”

“……不是，這是我朋友的會員，我可以用嗎？”柳白潇尴尬地摸摸鼻子，“她可能……被通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