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看他一眼，見他神态認真嚴肅，心裡轉了幾個彎，方道：“做奴才的得時刻為主子着想，不能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思，否則将大禍臨頭。”

趙昌輕笑道：“我也隻是在幹爹的面前才說出這樣的話。”

見他心中有數，梁九功稍微松口氣，之後就去查悅荷。

得知悅荷看不慣煙霞，暗中給她下套子的事，梁九功頭疼欲裂：“煙霞怎就能得罪這麼多人？她是不想在宮裡待了嗎？”

他說完這話，就讓趙昌去審問董嬷嬷，自己去見衛璎。

“梁總管，皇上準備讓我們出去了嗎？”衛璎等了一天一夜，都不見康熙派人來，心裡湧起一股不安。

烏雅瑪琭亦是如此，可她不敢開口詢問，免得讓衛璎憂心不已。

這時梁九功到了，她也滿含期待地看向他。

但見他神色不好，烏雅瑪琭心中微緊：“梁總管，皇上是根據董嬷嬷的話将我們定罪了嗎？”

“我都沒開口呢，你怎麼就一副要認罪的架勢。”梁九功忽而笑道。

見他面容舒緩，衛璎和烏雅瑪琭都松了口氣。

“事情其實并不複雜，因為衛家是個什麼底子，大家心中都清楚，之所以耽擱這麼久的時間，是因為後宮妃嫔攪和了進來，導緻一些過往的事都被扯了出來。”

梁九功沒有隐瞞，把近日發生的事說出，又提到自己調查的結果。

“煙霞中毒昏迷不醒，是因為董氏下了狠手，她的本意是想拖你們兩個下水，然後通過你們兩個背後的家族将事情推到赫舍裡的頭上。”

“她的計劃很簡單，畢竟她背後是佟佳氏，皇上對佟佳氏的态度不一般，可架不住三個孩子的死跟禦膳房扯上了關系，而禦膳房又管着後宮所有人的食用。”

“太皇太後得知此事，認為得深入調查，将藏在暗處的牛神鬼蛇都給揪出來，方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所以我這幾日把整個後宮都翻了一遍，不僅翻出一些陳年舊案，還查出滿洲貴族聯合包衣在宮中做的事。”

梁九功一口氣把話說到這裡，目光同情地看着衛璎和烏雅瑪琭。

“太皇太後和皇上都準備處罰包衣家族，再挑一些貴族出來殺雞儆猴，你們兩家在這事中雖沒多大的問題，可一些小問題卻是有的，所以你們兩家将會有人獲罪。”

衛璎在發現衛瑤沒有反擊後，就做好了家裡人會受牽連的準備。

可切實聽到有這麼一回事，她心裡也不好受。

“我烏雅家也卷進來了嗎？”烏雅瑪琭心中雖有很多不好的猜測，可她心存僥幸，也不覺得烏雅家會受到風波的連累。

“隻要是包衣，就沒有一個人能逃得了。”梁九功語重心長。

烏雅瑪琭心如刀絞：“是我連累了家人。”

衛璎攬住她的肩膀，拍了一拍：“瑪琭，你别傷心，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言罷她問梁九功：“皇上究竟是什麼态度？”

“皇上說如你所願。”梁九功語氣變得嚴肅，“衛璎，我不知你想做什麼，但這事已經牽扯到仁孝皇後之死，所以在事情沒有鬧得更大之前，你得速戰速決，否則突然暴斃的完顔珂珂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突然暴斃？”衛璎和烏雅瑪琭聽得一愣，然後追問情況。

得知完顔珂珂和一個不起眼的圓臉宮女在大庭廣衆之下忽然炸了，兩人吓得臉色發白，呼吸急促。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衛璎緊抓住牢門，目光死死地盯着梁九功，想要從他平靜的目光中看出幾分玩笑的意味，卻見他神色認真，眸底似有不安驚懼閃過。

衛璎登時确定這事是真的，心狂跳。

為何乾清宮會出現這樣的事，難道是有系統的人在博弈嗎？

她忽然想到前日被光環防禦的因果轉換器，一股寒意不禁從腳底心竄進天靈蓋。

這因果轉換器一聽名字就不對勁，她懷疑是衛瑤或小赫舍裡氏的手筆。

就是不知完顔珂珂怎麼被盯上了，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康熙那麼在乎自己的皇位，他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