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端着杯子路過,聞言從門邊探出半張臉低聲道:“森醫生想出去的話跟門口的說一聲就好,最近幾天沒什麼需要照看的病人。”
“诶呀,多謝了,鄙人之前從沒接觸過這麼大的組織,”森鷗外直起腰局促地不好意思撓頭,“害怕離開就會被懲罰什麼的哈哈。”
“沒那回事。”
那名醫生不知道是港口mafia從哪找來的。看起來年齡不大治療手段卻很娴熟毒辣。
但性子孤僻幾乎不和醫療部其他人聊天,隻對送過來的稀奇古怪的病人感興趣。
如果不是森鷗外之前“意外”讓他看到了自己做出來的新型毒藥,兩人根本搭不上話。
“畢竟在這拿着這麼高的工資,不能花的話也太可惜了哈哈,”男人或者說少年醫生咧嘴露出一個有些陰沉的笑容。
森鷗外正要再度道謝,身旁的愛麗絲卻跺着腳大聲嚷嚷道:“快走,快走,林太郎,我要吃東邊街上那家的小蛋糕!”
等他再回頭時,那人已經悄無聲息離開了。
森鷗外站在原地眯了眯眼睛,眼中多了幾分思索,他的沉默被愛麗絲越來越高聲的叫嚷打斷。
“知道了知道了,愛麗絲醬,不要那麼大聲啦,會被穿黑西裝的叔叔批評哦~”
森鷗外手指放在嘴上,比劃出一個噓的手勢。
愛麗絲卻頭也不回小跑開,完全不顧他在後面的苦聲哀求。
“騙人 ,林太郎跑的太慢了我才不要等你了!”
愛麗絲橫沖直撞地一路跑出港口mafia的大樓,卻在門口躲閃不及直接撞到了一個裹着冬裝大衣的男人身上。
看起來瘦弱高挑的青年對較小的愛麗絲來說卻像是鋼闆,她直直地撞上又被反作用力推到了地上。
“唔好痛!”愛麗絲捂着額頭。
森鷗外喊着愛麗絲的名字姗姗來遲,見到被愛麗絲撞到的人,他露出驚訝又畏懼的眼神。
“蘭堂大人,非常抱歉,”他急忙拉起愛麗絲躬身,語氣惶恐地道:“是我沒看好愛麗絲驚擾了您,望您寬恕。”
來到港口多月,組織内的主要人物他們倒是都被介紹過,所以森鷗外輕而易舉就認出了被圍巾和耳暖裹得嚴嚴實實的蘭堂。
這也算是這位幹部大人的個人特色。
蘭堂輕拍了毫無波瀾的衣角輕聲道:“無事。”
說完點頭示意他們不用在意自己。
擡步離開前他突然回頭又看向自覺劫後餘生變得安安靜靜的女孩問:“她是你女兒?”
“啊,”森鷗外猛地回頭,有些意外他的發問有些局促地扯出笑容回答:“是的,鄙人家中沒有其他人,實在是不方便放愛麗絲自己在外面所以才......”
被讨論的愛麗絲本人大氣不敢出地緊緊跟在森鷗外身旁。
“沒關系,港口允許帶家屬,”蘭堂似是為了寬慰他們的緊張,“我也帶過身有傷病的弟弟過來。”
森鷗外瞪大了眼睛:“這,多謝蘭堂大人。”
“畢竟這裡的醫療部水平很高,”蘭堂圍巾後的嘴角似乎隐約勾起,“有了森醫生的加入,想必之後會更好,這樣艾爾的病也能有些治愈的希望。”
“您謬贊了,”森鷗外恭敬地低頭,“鄙人的醫術不過是尋常水平。”
低頭後隐于陰影中的眼中卻快速閃過考量。
幹部重病的弟弟,要試探嗎。
……算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蘭堂也不再多言,點頭示意後便結束了這場莫名其妙開始的寒暄,轉身離開。
森鷗外注視着地上暗色的影子消失在轉角,擡起頭對着蘭堂離開的方向,眼底彌漫着探究謹慎和忌憚。
剛才表現張揚的金發蘿莉這會兒也不再吵鬧,安安靜靜地跟着他離開港口大樓。
·
“艾斯忒亞?”
“嗯?”被叫到名字的人笑着回頭,“怎麼了中也?”
“沒事,呃,就是,”中原中也結束了一局遊戲,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他這個樣子,艾斯忒亞立馬擺出知心大哥哥的樣子,灰藍色的眼睛亮閃閃地等着。
中原中也看着他好像身後有尾巴搖來搖去的樣子,瞬間沒有了傾訴的心情。
雖然自己總是跟艾斯忒亞吐露心聲,但那是、是他想聽所以自己才說的,才不是非要像是沒有其他朋友一樣什麼都跟他說。
這家夥怎麼已經開始擺知心大哥哥的譜子了,明明自己才是年齡更大的那個!
中原中也決定不說了,自己憋着就自己憋着!
“不要嘛~不要嘛~”艾斯忒亞露出天使般的軟乎笑容拉着他的胳膊搖晃,“告訴我嘛,我想知道中也在糾結什麼。”
“沒有在糾結!”
中原中也被他的語氣磨的沒脾氣,臉色微紅洩氣道:“你沒覺得蘭堂最近對我怪怪的嗎?”
艾斯忒亞歪頭:“就這個?”
雖然蘭堂恢複記憶後對中原中也的,呃,關注确實多了很多吧。
好吧,是非常多。
在蘭堂的授意下,艾斯忒亞跑來找中原中也的行動都變得頻繁又光明正大。
隻是回去之後要應付他對中也的詢問。
“對啊,”中原中也回憶着最近幾個月蘭堂的行動,“之前也沒有這樣啊。”
之前蘭堂雖然關注中原中也,但僅限于确認他待在擂缽街沒有離開,現在卻想知道他在“羊”裡的狀況。
偶爾聚餐的時候還會問自己認識了什麼新的朋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在“羊”裡待的開不開心。
總之,好怪啊!
中原中也想不明白。
“啊,說起這個,”艾斯特亞忽然想到什麼似得捶手心,“蘭堂前幾天問我,找時間試探你對離開‘羊’的态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