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煉氣入門的時候明明隻是聽力視力變好了,怎麼到了姜照這不僅像是成神了,他還聞到些許沉水香的味道。
沉香是白木香含樹脂的心材,燃燒時的沉水香就是這樣讓人心神平靜,但極其少見,活了十幾年的元未明在此之前隻聞到過一次。
“她已經把褚老師教的都講給你聽了嗎?”元未明剛剛打開錄音靈器的時候,靈器就被武戰老師收走了,他隻能豎起耳朵去聽。
但總歸會有些許錯漏的,故而席昀和他約好了一同過來複述給姜照。
姜照搖頭。
席昀進來以後突然抱着她深吸了好幾口,然後就跟中毒了一樣躺在了沙發上。姜照能猜到是武戰老師褚城的訓練強度太過,席昀在和她等元未明的時候選擇暫時休息。
她不知道的是,席昀終日處在神經緊繃的環境裡,就算是到了學院也無法松懈。直到房間裡隻有席昀和昔日故友的一刻,才久違地安心。
聽到元未明的敲門聲時,席昀更想砸了門問外面的人是不是找死,一想到姜照在旁邊看着才忍耐了下來。
“那就先聽點有意思的作開胃小菜吧。”
元未明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倒也不是怕說太多話會口渴,剛剛那三個肉夾馍吃太快,有點噎着了。
“我們武戰老師褚城和文戰簡機關術老師衛琉璃是同一屆考生。”
“說出來你可能想象不到,這些都是褚老師在讓我們訓練的時候講的,她在一旁看着是覺得我們太輕松了嗎?還講這些叫我們記住。”
“回到正題,他們那一屆有希望進入内院的大約有十來個,其中名氣最盛的就屬褚老師和衛老師。”
褚城擅武戰和機關術,衛琉璃記憶力超群卻對機關術一竅不通。
“對機關術一竅不通,如今卻做了機關術的老師?”
聽見姜照這麼問,元未明認同道:“我當時也是這麼問的,褚老師說我不專心,讓我結束後自己多練一小時。”
這也是他來得比席昀晚的原因。
“我們褚老師可以說是衛老師的機關術老師,這麼說來,褚老師可以說是我們機關術的師祖了。”
經過一段時間對症下藥的勤思苦學,褚城和衛琉璃在擅長的方面可以說外院無敵手,原本不擅長的項目也至少是中流以上的水準。
“可天不遂人願。”
變故就是發生在内院選拔的前幾天。
衛琉璃的妹妹病重,他抛下了學院的一切千裡迢迢回到老家。直到看見妹妹活蹦亂跳地在河邊抓魚,他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寫信給褚城的時候,衛琉璃又是慶幸妹妹沒有真的出事又為自己錯過了進入内院的機會而落淚。
【不能再和你做同期學生了,褚學長,祝好。】
沒能等到褚城的回信,衛琉璃就已經趕回了學院,那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進入内院的學生榜單。
沒有褚城的名字。
“為什麼?”
衛琉璃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他看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褚城,她的心髒處包紮着一層又一層的紗布,聽說是考核的前一天中了機關術。插入褚城的箭弩上還塗抹了劇毒,好在褚城身體素質極佳,又遇上了把他們當成孩子對待的老師,褚城這才沒有性命危險。
可這一擊卻徹底斷送了褚城進内院的路。
饒是如此,她還由衷地希望衛琉璃進入内院,次年内院考核,褚城幹脆做起了衛琉璃的護衛以防不測。
“如你所見,他們沒有一個進入了内院。”
這一次,衛琉璃在學院裡見到了自己的妹妹被人挾持,他迫不得已立下心魔誓,一旦考入内院,他和妹妹都不得好死。
姜照忍不住皺眉:“進入内院沒有固定的人數限制,讓老師無法參加考試對其他人有……”
話到嘴邊又咽下。
有好處的,姜照猛然想起了武戰設有考生間的對壘,少一個對手就多了一分勝算。
褚城和衛琉璃都懷疑是當年某個考入内院的同期做了手腳,可他們就算是一直待在外院做老師也打探不到更多消息。
除了各類榜單上一直滾動着天驕的名字,他們對内院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這麼說沒有别的意思,”這是褚城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想提醒你們小心,難保你們的同期沒有這種損人利己的東西。”
姜照為兩位老師的經曆感到唏噓,歎了口氣後接着問:“那褚老師今天都教了些什麼?”
元未明一噎。
他看向姜照的目光似乎很複雜,又是敬佩又含有幾分震驚:“聽了這麼震撼的故事你居然還記得修煉的事情,真是吾輩楷模。”
雖然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元未明的記憶并不差。兩個老師一個調整姜照的動作一個督促她背下要點,天快蒙蒙亮時,姜照就差不多練完了兩人今日學到的東西。
離内院考核,又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