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鮮紅的血珠落在新生的嫩芽上，指尖處的酥麻讓她一下子就意識到飛镖上必定有毒藥。姜照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扯下頭上的紅色緞帶，簡單地綁在了血流不止的手上。

飛镖并未因此就結束了它的使命，順着原本的路線割破了那個紅眼的喉嚨，這才又回旋到它原本的地方。

姜照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紅眼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下了。直到伸手感受紅眼的脈搏，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這個人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隻有一個不知從哪來的飛镖。

隻用一招。

隻需三秒。

解決了紅眼的人是敵是友，姜照一概不知，但對方既然沒有現身的意思，她也就匆匆對着空氣表示感謝并準備回頭。

“誰讓你走了？”

青年男人的聲音在林間回蕩。

姜照甚至不是眼前這個紅眼的對手，更别說一招解決了紅眼的陌生人。她隻好緩和語氣，說：“機關術的比試快開始了，我得……”

“你以為被派來殺你的【紅眼】隻此一個嗎？”

那人的話讓姜照沉默下來，她既不知誰要殺她，也不知道殺她的理由。

該不會是因為劈山吧？

那也不至于等到她進了學院才開始清算，按照謝明月的說法，這是學院外面的事兒。

“等我清理完他們，你再離開。”

“這裡，是安全的。”

那個人的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姜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走了，但還是大聲問了一句：“閣下怎麼稱呼？”

除了風吹過的“沙沙”聲，姜照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回應，久到她以為對方早就離開了時，她才聽見：

“叫我【青眼】就是了。”

青眼。

紅眼。

他也是羅刹鳥的人？

還是說隻是随口胡謅了兩個字而已？

青眼不會為姜照解惑，直到姜照因為擔心連武戰都趕不上而準備強行離開時，她才再次聽見了那個聲音。

“還好你有聽話乖乖留在這。我設的陷阱可不止會防住那幫狗崽子，你要是随便離開也會被攻擊。”

“說來也怪，我的飛镖上有毒，雖然毒不死人，但是這麼半天你居然還清醒着，真有意思。”

“去打擂吧，如果你打擂赢了，我告訴你是誰想要你的命。”

青眼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最後一句話都随風散了，姜照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她原本要做的事情上。

她要參加内院考核。

她得打擂。

等姜照風塵仆仆地趕到時，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強撐着站在擂台上的元未明。

元未明和蕭瑾緒那場擂台賽剛好到了尾聲。

就在蕭瑾緒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元未明突然用最快的語速說：“投降，七十二号，不對，十六号元未明，此次擂台之比認輸！”

剛剛還覺得元未明極有骨氣，甯可戰“死”也不偷生的蕭瑾緒險些沒收住劍氣。

七十二号。

姜照馬上明白元未明的暗示，走到裁判的旁邊開口道：“七十二号姜照，申請打擂。”

反正她也是要打擂的，打擂成功就能直接進入内院，失敗了也能重新回去跟抽到的外院生比試。

司寇戰刃和蕭瑾緒都成功守擂，唯一能成為姜照對手的便隻剩下了微生律。

“姓微生的。”

姜照想起來紅眼說的那句話，她雖然不相信紅眼會對自己說實話，但此刻也的确因為這句話燃起了戰意。

“七十二号考生姜照，請戰擂主。”

微生律原本都準備好卷鋪蓋回家了，誰知連傷口都沒包紮好的姜照突然出現，還說要挑戰他。

“微生律應戰。”

他還沒問她先前騙他的事兒呢，害得他那天口渴了好久。

觀天鑒的另一側。

“賭局，開始了。”宋書鯉自然壓的是微生律，“除了謝明月，沒有人壓挑戰微生律的人吧？”

微生珂：“倒還有一個，剛剛才參與下注的季知節。”

忙于審判庭工作的鐵律使難得回了學院，而他回學院的第一件事就是……

參與青雲榜這些天驕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