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動我的學生?”
“我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行刑台的諸位能越過我鐵律使拿人了。”
兩道聲音從一左一右同時傳來,一邊是先前被人刻意引走的浮丘秋水,一邊是自回學院起就忙碌異常的季知節。
蕭瑾緒本就靈氣耗盡,剛剛又想強行凝聚再度請神,一時間感覺大腦空白,暈厥了過去。昏迷前一刻,他想的還是:有泛修院的老師在,姜照應當會平安無事了。
姜照一把扶住蕭瑾緒,對一旁還有力氣的孟千機道:“送他去醫修那吧,你們都元氣大傷,别再為我的事憂心。”
“你救了我們,就是牲畜也該知恩圖報的。”孟千機那隻改造過的眼睛分明是冰冷的機械,此刻卻透出幾分溫情來。
“更何況,這幫不速之客很可能……”
“是要你命的。”
最後一句話孟千機幾乎是咬着牙說的,聲音極小。雖然來自外海,但他對皇城的局勢也了解很多,審判庭行刑台的人很少出現在普通人面前,這回怕是不置姜照于死地就不會罷休了。
“浮丘師長,”為首之人舉起手,讓身後衆人先别往前,她的瞳色很淡,映出浮丘秋水的面容,“我是姜照的主刑官,江再。”
“且不說她原本就犯了死刑,行刑時又殺了一位審判官,還劈山毀牢,樁樁件件,夠她千刀萬剮了。”
死刑。
劈山。
浮丘秋水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學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知道她是個有能耐的,沒想到她藏了這麼多事。
不過嘛,要浮丘秋水來說,死刑之事絕對另有蹊跷,若不是審判庭的人非要姜照的命,她怎麼可能做出後續那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既然如此,在姜照進入學院前你們沒能抓到她,一入學院,她便與外界的一切斷了糾葛。”
浮丘秋水無理由地站在學生這邊:“江行刑官,你是鐵了心要與我,浮丘秋水作對嗎?”
不是與學院作對,不是與浮丘家作對,而是與她,半步無相的浮丘秋水。絕對的實力,就是她護住學生的最好方式。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您的靈力暫且被封住了,就算我們強行帶走姜照,您暫時也攔不住。”江再收到的任務是把姜照押回審判庭的牢裡,至于後面浮丘秋水會怎麼做就與她無關了。
怎麼會這麼巧?
浮丘秋水心頭一震,從她被引開并封住靈力,到姜照在靈山被羅刹鳥的紅眼追殺,再到審判庭的人來得恰是時機。一環扣一環,每一處都生怕姜照有活命的可能。
是審判庭的人嗎?
可江再看起來的确不知道前因後果,季知節更是攔在了這幫人前面。
審判庭内部也算是三分天下,季知節所在的緝拿部和江再所在的行刑部可以稱得上是水火不融。審訊室則大緻中立,一般不與另外兩部發生争執。
“司長令在此,季知節,你要犯上作亂嗎?”江再取出審判庭最高司長的令牌,季知節驚異之下還是沒有讓步。
先前季知節的師傅讓他捉拿姜照的時候他并沒有覺得這是多大的事情,可一旦司長出面,事情就絕對不簡單了。
上一個被司長親自下令捉拿的甲等通緝犯,目前還在海牢最底層裡關着。高階靈獸鎮守,煉虛期大能鎮壓,永世無轉圜之地。
“好吧,看來我确實逃不了了。”姜照上前一步,乖乖伸出兩隻手,等着對方把自己拷起來。
“姜照!”
“别去。”
“回來!”
靈力耗竭的豈止是蕭瑾緒和孟千機,姜照此刻也無法聚集半點靈力,就是被師長朋友保下也無法确定自己是否安全。
不若去審判庭看看,這位司長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要救我啊。”姜照回頭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萬一她真的出不來了,還指望秋水老師靈力恢複以後踏破審判庭救她出來呢。
江再見姜照識相,也沒有過多為難便讓她和自己坐進了馬車的同一間,外面留有幾個護衛看守。
“我們是不是見過?”姜照記得眼前的女子,故作茫然地問。
“好像是……我本該執行死刑那天。”
江再擡起眼睛,冷冷地丢出兩個字:“不是。”
“那天不是你?”姜照記得當時山崩地裂,好像有個人看了自己一眼,她莫名覺得就是眼前的女子。
“那天不是初見。”江再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