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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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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沈堪眠畫室的燈徹夜不滅。蘇有夢第一次沒有打開窗戶聽裡面的歌聲,洗完澡就上床,躲在被子裡哭地小心翼翼。

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走丢了,這個家也并沒有讓她那麼安心。不再對畫室有探索欲,永久關上了想要冒險的心。

九月開學蘇有夢拿出一百二十分精神,讓秦文星刮目相看,她私下發消息給沈堪眠。

【蘇有夢想通了?準備沖刺校考?】

沈堪眠悶悶回:【可能吧。】

周又梅難得在淩晨接到兒子電話。

“是因為我說要陪她去國外,吓到她了嗎?”他問。

周又梅随即反問道:“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你是想引導她去自己的路,還是想陪伴她走未來的路。”

這句話讓沈堪眠陷入沉默。

到12月聯考之前,蘇有夢做了三件事。

在他生日當天淩晨兩點回家,完美錯過;

把這些年的費用清單記錄放在他書桌上,并注明歸還日期;

自己報了數學和英語補習班,每天清晨離開,很晚回家,并且用不斷上升的成績堵住他的嘴。

這些信号,都在反複告訴沈堪眠。蘇有夢在不斷明确自己的身份,随時準備離開。

另外,他再也沒有在畫室發現過喵喵的毛。

睜開眼時不會看到她蹲在床邊,書架最上面那本書不動聲色積攢灰塵。

沈堪眠在想,他可能真的年紀大了,對少女來去自由的愛意缺乏認知。

好幾次他想聊聊,等到淩晨蘇有夢還坐在畫架旁邊一副一副的畫,說晚安的眼神安靜冷淡到沒有任何波瀾,就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12月頭,所有美術生永遠不會忘的日子,江蘇省美術聯考開始。

蘇有夢走近考場前,望了眼身後的美術生大軍。多少人高喊藝考就是捷徑,文化不夠藝術來湊。

兩年前她以為自己是天賦異禀的藝術家,後來一次一次被打垮,手指抹淚把臉弄得黢黑,照照鏡子又哭又笑說下輩子當狗都不當美術生。

洗把臉繼續,畫到她麻木,成肌肉記憶,又快樂又無情。這段充滿期待和孤獨的旅程,終于到交卷的時候。

沈堪眠隻給她發了個表情包。

小貓擁抱.JPG

蘇有夢進考場前回:【會加油的,愛你哥哥。小貓擁抱.JPG】

沈堪眠不需要再指導她任何技巧,鼓勵的話點到即止。他隻是哥哥,哥哥沒那麼多廢話要說。

他在習慣時刻糾正自己立場。

很難,效果不佳。

聯考結束甯山照例給美術生放假,沈堪眠收拾好餐具,蘇友夢坐在地闆上看平闆。他走過,穿着毛茸茸的居家服的人抱着膝蓋,眼底有淚,電影進度過半。

切好水果,她張嘴,自然而然地動作讓兩人都楞在原地。蘇有夢嘴巴閉上之前,一顆草莓遞到唇邊,冰涼涼的觸感。

她笑了,笑得時候一滴淚掉下來,用袖子胡亂擦掉 ,解釋說電影很感人。

“什麼電影?”沈堪眠問。

“情書。”

“隻聽過裡面的配樂。”

“哥哥還不算過時。”

沈堪眠坐在她身邊,“1995年的片子,是你比較複古吧。”

她看着電影片尾,語氣平靜:“對噢,95年我還沒出生,哥哥出生了,好可惜。”

電影結束,蘇有夢拉回開頭,大雪和交響樂旋律靜谧舒緩,“什麼時候南城也可以下一場大雪,下很久很久,大家都隻能安心待在家裡,去等雪融化。”她下巴磕在膝蓋上輕點,腳尖翹起,毛絨襪子印着小貓爪印。

沈堪眠頓了頓,放下水果盤,說:“招招,我們去看雪吧。”

“啊?”

“帶你去看雪,一場大雪。”

一周以後。

年底的焦灼和放松交織在校園,教室裡白熾燈點亮晚自習前奏。

被家長堵得水洩不通的電動門隔開老師的碎碎念,身後路燈和暫停車輛雙閃同時溫暖梧桐樹下回家的路。冷空氣鑽進羽絨服間隙,蘇有夢把帽子戴上,跟着人流往外走。

沈堪眠的車停在甯山門口,低頭滑動手機,偶爾往前看兩眼。

蘇有夢心裡雀躍,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第一次旅途要開始了,她小跑過去,問:“簽證下了?”

“嗯,”沈堪眠從口袋掏出護照,“走吧,放假了。”

先到滬市再直飛劄幌,飛機上沈堪眠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裡面是一條珍珠手鍊,“聖誕禮物,周老師送的。”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周又梅發來的包裹。有時候是書、首飾、名貴的包,也或者是一張旅行到達地的明信片。上面簡單的祝福和俏皮問候,時常讓她懷疑這是不是沈堪眠的媽媽。她們從未見過面,又像相處了很久的朋友一樣熟悉。

偶爾她也會想。

沈堪眠是如何描述他們的相遇和關系,在他們的生活裡,她是什麼角色呢。

這些關心和善意,是不是得益于小心隐藏的那份失去。

蘇有夢合上:“太貴重了,不能收。”

“退回去會被罵,收着吧。”

蘇有夢沒再推脫,“等會兒打個電話,順便祝阿姨聖誕快樂,”想了想又問,“今年不回美國嗎?”還有兩天就是聖誕,沈堪眠沒走。

“不回,”他擡起手,剛要揉她腦袋,想起被她拍掉的手随即收回來,“今年陪你過新年。”

“噢。”蘇有夢扭頭望向窗外,要落地了,她的心也降落了一點。

走出機場,漫天飄起鵝毛大雪,蘇有夢跑出去,雪花很大,他們來的月份終日飄雪。

可她是第一次看總覺得新鮮。她回過頭,沈堪眠正推着行李車,站在自動門旁邊同樣回望她。

司機把他們送到錢函。

“山上今天大雪,我們遲點去,先來看海。”

“好。”

沈堪眠把她圍巾系好,兩人一深一淺走在海邊。蘇有夢看過很多海,卻是第一次看雪和海連在一起。

這海不算美,陰天灰藍色調,浪潮還不如雪來得兇猛。積雪很厚,遮住所有沙灘,分不清哪裡是交界。

沈堪眠跟在她身後一步,等她站定,去拍她帽子上的雪。

“沒事,雪這麼大,剛拍完又有啦。”

他笑問:“冷不冷。”

“不冷,沒見過這麼厚的雪,很開心。”

旁邊路人三兩個,有人躺進雪地裡拍照,她想起電影裡女主也是這樣埋進雪裡,很美。

“沈堪眠,有人給你寫過情書嗎?”

“有,上學時候有過。”

“寫了什麼?”

“不太記得,我比較冷淡,寫過幾次,沒有回應,也就沒了。”

蘇有夢兀自笑了,她能想象,熱情的女同學把情書遞給這個冰塊一樣的男人。得到一個禮貌又婉拒的謝謝,然後沒了下文。

“你呢,有男同學給你寫?”他問。

“有啊,我都會認真地回複他們,說感謝擡舉,但是我又懶又笨,分不出精力去戀愛。”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不多,七八封也是收到過的,藏在抽屜裡,筆袋裡,書包夾縫裡,都有好好回複,除了個别幾個沒署名的。

“那幾個字寫得跟狗爬似的,關鍵沒名字啊,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你說他們帶腦子喜歡人了嗎?懷疑他們考試也會忘記寫名字。”

沈堪眠看看海,又看看她,白色毛呢大衣,藍色羊絨圍巾,雪落在睫毛上,凍紅了鼻尖。

“既然結果是拒絕,如果回複不會更加失望嗎?”他問。

“情書是愛的懇求,當别人給你寫的時候,姿态已經放得很低,再沒有回複也太可憐了吧,”蘇有夢又說,“當然,除了那幾沒名字的,活該。”

上學的事對沈堪眠略顯遙遠,他習慣了沉默和疏離,不同于蘇有夢,别人的真心她即使不接受,也會客氣捧着不至于讓人難堪。

“看來是我做得不好,如果再有機會,會認真回複。”

她聽聞笑了:“哥哥三十了,誰給你寫情書啊,喜歡你的姑娘都直接上去要微信。”

她們根本不會用這種委婉卑微的方式去懇求,幾句話試錯的事兒,誰還花整宿整宿編輯潤色,讀來讀去,寫寫擦擦。

也太傻了吧。

“也是,可能有十年沒收到過情書了。”

蘇有夢靠近,費勁地踮起腳去拍沈堪眠肩膀上積攢的雪。

他扶她站穩,說:“不是拍了也沒用......”

雪花簌簌落地,蘇有夢眼角彎彎回:“我給你寫一封,記得要回。”

沈堪眠沒說話,她自顧自繼續說:“當做給你一個機會,彌補當初被傷害的女生們。”

“好,等你。”

等兩人再對視,總覺得眼底都帶了點失落。

這封情書沈堪眠等了很久,等到他一度以為隻是被冷風吹傻的蘇有夢随嘴說得玩笑話。

等他真正翻開的時候,才意識到遲了,從他答應等的時候就遲了。

相愛的人,不應該等待對方告白,因為愛情,本就不是永無止境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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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平安夜,沈堪眠訂的酒店被大雪封路,兩人隻能取消行程留宿劄幌。

晚餐在酒店吃,問詢忌口的時候,他拒絕了裡面的清酒,對着雪地吃完飯,各自去泡溫泉。

等她泡完回來,沈堪眠還沒回,在窗台坐着看雪好一會兒聽見房門響。

轉過身,沈堪眠微微喘氣,手裡握着牛乳冰淇淋,她喜笑顔開張開雙手,說:“快來快來,要化了。”

“好爽,看着雪吃冷飲,”蘇有夢咬了一口,“罪惡感很重啊,畢竟是請病假出來的,誰想到我現在生龍活虎的呢。”

“和老師請假的理由就是旅遊。”沈堪眠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啊?真假的?”蘇有夢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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