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接過石闆。

上面隻寫了一句話，非常簡短。

“殘缺種，介于煞和人類之間，是進化失敗的種子，無法堅定地抛棄過去的情感與記憶，因此阻礙了進化。”

江映默默擡頭：“現在你看見過了。”

“啊？“

“就在你面前。”

“欸？”

遊星震驚了一瞬，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我比餘禾先知道這件事嗎？”

江映不确定地點點頭：“大概，可能，我還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告訴她。”

總感覺在電話裡說這麼大的事情她會立馬從微光基地趕回來。

上次視頻時，江映還在聽餘禾抱怨，說宋淼的工作忙得不行，她留在那裡幫了幾天忙，差點沒累死。

怪不得宋淼消瘦了這麼多。

“太好了，我比她先知道欸！”遊星沉浸在勝利在，盡管在江映看來這究竟有什麼好比的。

“所以，殘缺種是啥，感覺你跟我也沒區别啊？”遊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江映把重重的石闆交給他，壓得他彎了腰。

“自己看去，我有事去找隊長一趟。”

江映走出了安全屋，留下遊星一人對着黑石闆絞盡腦汁地思考。

周柯背着包等在外面，問她：“那是你口中的新認識的朋友嗎，看着像個小孩子。”

“他喜歡扮作小孩子，其實真實年齡比我們大。”江映和他并肩而行，“怎麼樣，隊長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完成了，我是來和你告别的，我得趕去澤澤村了，那裡的安全屋還沒建完。”

“我也跟你一起去啊。”

“不，白岸隊長說了，你得留在這裡繼續調查燃火者的事情，基地重新給我安排了同行的暗影。”

周柯笑了笑，夕陽的餘晖灑在他柔順的頭發上，顯得他整個人散發着暖意。

江映有些擔心他，畢竟剛發生了灼海街的事情……

“不用擔心我，江映，我早就學會接受了，但是，有燃火者的任何消息，請一定發消息告訴我，這是我唯一的請求，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柯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

“明明我們是……”他頓了頓，話語卡在了胸腔中，“第二個家，我沒有了。”

江映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我們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周柯，有事情一定及時聯系我。”

“一定。”

“回見。”

“嗯，回頭見。”

江映站在原地很久，注視着周柯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黃昏裡後，她才轉過身，向着白岸所在的方向走去。

沒人告訴她灼海街修得這麼繞。

“對，左邊，嗯……向左拐，不對不對，你走的是右邊，反了……”白岸在視頻裡指揮着她。

半晌後，他發出感慨：“連導航都拯救不了你的路癡嗎？”

江映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下：“是這裡太繞了。”

太多房子擠在一起，稍不注意就拐進了某個巷口，回頭一看又是死路，然後就徹底迷失了方向。

等到她抵達白岸所在的位置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正好趕上了晚飯。

是基地派人送來的盒飯，還是溫的，得益于副隊長的傳送鏡子。

“副隊長呢？”江映接過盒飯，掰開一次性筷子，左右巡視了一下，沒看見除了白岸以外的第二個人。

“回基地了，她有事要忙。”白岸沒有細說，“你找我什麼事？”

江映便把黑石闆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尋物的能力嗎，這可是個好能力啊，他在哪，有所屬基地嗎，沒有的話可以來我們白鳥基地，絕對有适合他的小隊……”

白岸顯然把注意力放在了遊星身上。

雖然江映覺得被聯盟通緝的遊星肯定會答應白岸的邀請，但她想問的是另一件事。

“所以，終末地，其實是玩家的終末之地，我們是被抛棄的那半人，這就是聯盟要隐藏的真相？”

白岸看起來沒有多大的意外。

或者說終末地的高層都知道這件事。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蟲子，終末地，是我們的葬身之地，字面意思。”

“那塊黑石闆可不能放在你那位朋友身上，會引發禍患的，聯盟絕不會允許這件事被曝光，終末地的凝聚力會受到影響。”

白岸輕飄飄地将一切用“凝聚力”三個字概括。

“我不承認煞是人類進化的最終選擇。”

他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