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縣令确實沒什麼背景,可我聽說新來的縣尉就不一般了。”
“什麼?縣尉有背景?你的意思是公子宴請的目的是為了縣尉?”
“對啊,新來的縣尉姓柳,來自奉州柳氏,你說公子能不能重視。”
裡邊沉默了片刻,先開口之人道:“也不一定吧,公子先前不是丢了一批重要的貨嗎?說不定是要托縣令幫他找找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
“你二人在聊什麼,還不去裡邊伺候着!”
随着一聲大喝,慌亂的腳步聲消失,柳欲也聽不到裡邊在講什麼。
封止無緣無故的要宴請蔺郁蒼與自己?這人莫不是真有什麼計謀?可蔺郁蒼和自己也沒什麼可謀劃的啊,還是他真的有求于蔺郁蒼?柳欲眉頭輕皺,如果真是那個封止,我也才見過幾面,也不是很熟悉他的為人。
柳欲思索一番,還是決定先去縣衙再說,便擡手示意易野接着帶路。
*
小厮敲響房門,低聲道:“公子,蔺縣令來了。”
過來一會,裡邊才傳來一聲“快請蔺縣令進來。”
小厮推開門,側身退了兩步,擡手道:“蔺大人請進,我家公子就在裡面。”
蔺郁蒼擡腳走進去,視線随着小厮關上房門而收回,後打量着屋内的布置,典雅而富貴,彰顯着主人的有錢。窗邊的茶桌,臉上帶笑的俊雅青年正在烹茶。
青年為杯中添滿茶,起身行禮溫柔道:“封止拜見大人,大人請上座。”
“封公子也坐吧。”蔺郁蒼坐下後,端起茶杯看了片刻,又看向桌上多出來的一杯茶道:“封公子很希望他來。”
封止歎道:“多年未見,大人還是這般口中不留情。”
蔺郁蒼唇角微揚,原來真是故人。南旻在講往事時,到也曾提到封止,隻是那是他不曾放在心上。直到今日被遞上來的請帖,讓他想起了這人。
若說蔺郁蒼與柳欲是“青梅竹馬”,那封止就是在兩人訂婚之後出現的。而那封帖子上,邀請的并不止蔺郁蒼一人。
封止輕抿一口茶,視線偏移于窗外,“多年未見,再見是在三平縣,封某也是很驚訝。”
蔺郁蒼皮笑肉不笑道:“若說封公子相邀隻是為了叙舊,蔺某沒有時間聽封公子啰嗦。”
“蔺大人莫急,封某有話要說。”封止看向蔺郁蒼,眼中是波瀾不驚的冷漠,“秦濃死前,接了一單生意,聽說他與雇主鬧了矛盾,大人可要順着這個方向查查?”
“封公子所做為何?”蔺郁蒼眼眸半阖看不清情緒,似在看手中的茶杯。
封止楞了一瞬,眼中閃過疑惑,随後輕笑道:“相識也算有多年,可算作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嗎?”
蔺郁蒼從不随意評判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茶,很不錯。”
“這茶,叫碧潭飄雪,若是大人喜歡,我派人送些給大人。”
“如此,多謝了。”蔺郁蒼起身道:“時辰不早了,蔺某還有案子要茶,就先行離開。”
“等等!”封止喊住蔺郁蒼,察覺自己頗為過激,呼出一口氣緩慢道:“大人想來是初到三平,還沒有宅子落腳吧。封某也算有點人脈,可需要封某為大人介紹?”
如此熱情,蔺郁蒼還真猜不到對方的目的是何,隻是回頭凝視着封止,“封公子,你與我的關系,不見得好到這種地步。”
南旻提起封止時的表情,帶着幾分複雜與鄙視。
鄙視,南旻為什麼要鄙視封止呢?蔺郁蒼不知道,也沒心思問,而南旻也沒有細講的想法。
封止輕輕地眨了眨眼,擡頭看着蔺郁蒼,眼中多了一絲無措,“蔺郁蒼,可我們幾人是好友啊!縱使後邊分開了多年,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啊。”
幾人?封止口中的幾人,包括柳欲?蔺郁蒼唇角輕扯,“封公子要對本官感情用事。”
封止身子輕顫,站起作揖彎腰道:“是草民越界,還望大人見諒。”
“封公子下次可不要再犯了。”蔺郁蒼輕輕一笑,甩袖離開。
封止起身,眸光落在桌上的茶杯,眼中情緒平靜到帶着幾分詭異,“來人。”
小厮走了進來,“公子有何吩咐?”
“去府上拿些碧潭飄雪送到縣衙,一定要親自送到蔺縣令手中,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