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雨則目的明确地走向煉藥爐,查看煉藥的手冊和記錄,發現昨夜亥時到醜時,苗笛還在煉藥爐前辛勤記錄着。
大煉藥爐的底部甚至還有煉藥時的餘溫,藥渣的味道也很熟悉,就是她吃過的見小人丹。
林新雨額角的青筋抽了抽,讓柳瓷過來幫忙錄下這些細節。
多虧苗笛在練藥方面十分嚴謹,他給每一爐丹藥都記錄上了編号,按照相應的時間對照不同的丹藥,再計算每種藥制作所需的時間,完全能與煉藥手冊上的記錄對應。
林新雨收拾了部分丹藥,把煉藥手冊從煉藥爐上取下帶走,為了保險,她還在煉藥爐上施展了一個小的幻術。
幻術的本體非常絢麗,形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飛舞時還會逸散出星星點點的彩光,像一顆折射着日光的水晶。
蝴蝶落到煉藥爐上,煉藥爐上不斷變幻出多種藥品,這是三十天内苗笛練出的所有藥,以術法為輔兩相印證,足以證明苗笛的清白。
“這是什麼法術?”柳瓷一向無法拒絕這些亮晶晶的東西。
林新雨眼神飄忽,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一個可以顯現物品三十天内狀态的幻術罷了,就是長得比較花裡胡哨。”
林新雨說的是沒錯,但合歡宗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研究這樣的術法。
這個幻術名叫幻裝術,在日常是合歡弟子的雙修神術,多用在衣服上,可以在一次雙修中變化多種服裝,增加雙方樂趣。
但隻要有用就是好幻術,不拘用在什麼時候,林新雨想了想又理直氣壯起來。
等林新雨收集好證據,在另一頭胡亂轉悠的莫長生也找到了乾坤洞府離開的機關,幾人很快又重見天日。
乾坤洞府外,天氣陰沉,雲壓得很低,似乎在醞釀着一場雷雨。
柳瓷召喚出新的小飛舟,他們要盡快趕到掌門殿。
藥老六已經被關起來了半天,有沒有吃苦不說,好吃的定然是沒有的。
林新雨靠在小飛舟的窗沿上,心裡有幾分擔憂,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小飛舟的速度很快,掌門殿恢宏的大門很快就映入幾人眼簾。
林新雨扣開掌門殿的門,要求見掌門,他們要為苗笛申冤。
衛兵進殿通傳後,一個胖乎乎的長袍男子從掌門殿裡走了出來,把幾人引導到一旁的偏殿裡問話。
長袍男面相和藹,滿臉笑容,像一尊樂呵呵的佛像。
他捋着自己的胡子向幾人介紹道:“我是藏寶閣的閣主,本次的事件由我負責。”
“聽說諸位是來申冤的,把材料交給我,我自會對事情有所評判,若情況屬實,我自然還苗小公子一個清白。”
林新雨拿出了丹藥和煉藥手冊,柳瓷則是播放起了與證人們的對話、丹藥的對應狀況。
“照諸位的意思是,苗小公子昨夜一直在他的乾坤洞府中,獨自一人煉藥?”
“是,這證據不是明擺着嘛。”柳瓷見這長袍男問來問去,不給個準話,有些着急。
“證人們清清楚楚看見苗小公子的臉,你們說他為什麼不用易容術,這點确實存疑,但也沒有明确的證據表明這不是他。”
“而乾坤洞府的事更是隻有他一人在場,你們怎麼保證這些證據不是他自己作假的?”
“你們說逆魄蓮不是他偷的,那麼到底是誰偷的呢?”
“你們所說的這些疑點太多,并不能證明苗小公子的清白。”
證據充分又如何?
隻要審判權在他手上,一定要讓那幾個人有去無回。
長袍男還是那副和藹的模樣,但幾人分明從他臉上看出了奸滑來,他就如一隻身軀龐大的惡鬼,橫亘在偏殿中心,阻礙衆人的去路。
“妙音宗的少宗主,禦獸宗的天才禦獸師,我也不想與你們為難。”
“但幾位有善心是好事,不如把證據留下,否則也不好離開掌門殿呀。”
長袍男嘴越咧越大,極盡得意,偏殿外重重衛兵包圍過來,圍成一番水洩不通的模樣。
“給他。”
林新雨直勾勾地盯着長袍男,眼底洩露出一絲壓抑的怒火。
柳瓷和莫長生繃直了嘴角,狗子咬牙低吼。
寡不敵衆。
他們最終還是把證據交了出去。
長袍男拿到證據後,猖狂一笑,又變回之前和藹的模樣,溫聲将幾人送出了掌門殿,好像之前的芥蒂從未發生。
轟隆一聲,掌門殿的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上。
林新雨回首望了掌門殿一眼,掌門殿富麗的大門就像一座巍峨的山,把他們襯托得像蝼蟻一般渺小。
幾人坐上小飛舟和掌門殿拉開了距離。
“藥王谷敢威脅本小姐!”柳瓷忿忿不平,長這麼大,她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林新雨挽着她的胳膊,笑着道:“咱們不是早有準備,怎麼還這樣上火!”
莫長生看着林新雨,一黃一藍的兩顆眸子閃閃發光,裡面是藏不住的驕傲與信任。
“多虧新雨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