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到的可都是這張臉?”
林新雨向前擡擡下巴,柳瓷配合地當起小助手,用留影石放出一張清秀的娃娃臉,他圓圓的眼睛裡透露出一股清澈愚蠢,仔細看臉頰邊上還有一些沒有消退的烏青。
這是柳瓷為了記錄苗笛挨打的精彩片段特意錄的,被留影石發出的高清大頭照,是她在其中截取的一幀。
為了這幀大小姐也是費盡心思了,其他的表情啊!歪牙咧嘴的,都看不出人樣!
“是!就是這張臉!”
幾個證人指着大頭照紛紛認可。
“在掌門殿的時候我們就被帶着見過那小子!和留影石裡的一模一樣,不會有錯!”
“那便很奇怪了!”林新雨雙手向下壓了壓,讓幾人稍安勿躁。
“我當然相信諸位的話了!”林新雨複而又道,面上裝得很是苦惱,“但幾位去當賊偷東西,會臉上沒個遮掩就去嗎?”
“那自是不會!”
“姑娘的意思是?”
“所以說這小子是個傻的!直直往我身上撞!”
幾個證人或是搖頭晃腦,或是低頭沉思,或是拍桌擺手。
“那諸位覺得,一個平常出門賣個藥都要易容的奸商,偷東西的時候會用自己原本的臉嗎?”
林新雨笑着反問道。
她相信幾個證人心中也會有自己的判斷。
“啊?可我也沒認錯人。”
“其中确有蹊跷。”
“若是冤枉了這小子,我老胡一定想辦法救他出來!”
頭一個證人目光躲閃,眼看就是膽小怕事,嘴裡說着自家的七旬老母,匆匆告罪走了。
第二個證人倒是想陪林新雨指點江山,但他腦子裡隻有些風花雪月,華麗辭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一個證人更是火急火燎地跑了,說是要去那家酒肆看看,不能冤枉了人。
林新雨問完了話,在證人離開前囑咐他們注意人身安全,必要時還需他們幫忙。
送走證人後,林新雨拉着幾人準備去苗笛制藥的秘密基地裡探個究竟。
這東五十裡的小山包也好找,隻是這被雷劈過的老樹卻藏在一堆枯樹爛樹中,她們轉了幾圈才找到一棵符合要求的。
幾人對這老樹上下摸索,最後還是莫長生誤打誤撞摸到了一個機關,打開了洞府。
一陣強勁的吸力從樹洞裡傳了出來,把幾人吸進了乾坤洞口。
可憐乾坤洞府平常隻需要核載一人入場,這次一次性來了三人一狗,打得乾坤洞府措手不及,根本沒安排好站位。
導緻幾人疊疊樂一樣倒成一團。
林新雨被壓得胸骨都要碎了,她的手還維持着摸索的狀态,身上疊了兩人一狗,最近的個人一頭白發散了開來,耷拉在她的胳膊上,絲滑細膩。
她手心向上攤着,一團溫暖柔軟的絨毛在她掌心不斷地蹭,重量也是相當到位。
怎麼還有一簇絨毛打結?
林新雨嘗試撥了撥,卻沒有撥開這個結,心裡更難受了,可身上壓着兩座大山,讓她頭都擡不起來。
“是誰!誰在掐我!”黑毛狗子暴躁的聲音在洞府中傳出回聲。
來回繞了兩圈,最後又掉入林新雨的耳朵,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倒是想松開啊!但這不是被壓在最下面嘛!
疊在最上面的柳瓷在黑毛狗子的叫聲中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從人堆上爬下來,先是踩了一腳莫長生,又不小心壓到了狗子的尾巴。
莫長生怕再壓到林新雨,勉力支起一道拱形,白發散亂,部分頭發上甚至被柳瓷一腳帶到泥土裡。
他低着頭,臉頰卡在林新雨的肩膀上,頭發被柳瓷踩到時,向下一磕,碰到了林新雨的脖子,他立馬彈了起來。
林新雨感受到一道溫熱的呼吸突然湊近,又突然遠離,她疑惑地向後靠了靠,卻被狗子兜頭來了一爪。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狗子不知道在昏暗的角落裡踩到什麼東西,乾坤洞府亮了起來,恍若白晝。
幾人狼狽不堪地各自站好,向内走去。
不怪苗笛平常愛待在洞府裡,如果是他們幾個,也會想長久在這裡留下。
在亮如白晝的乾坤洞府中,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煉藥爐,頂部幾乎要碰到乾坤洞府的岩壁,它旁邊還有一個小一點的藥爐,隻有半個人高,看起來憨态可掬。
苗笛的乾坤洞府早早實現了躺椅自由,每隔三到五步,就有一張柔軟的躺椅放着。
躺椅前放了各式的藥材和書籍,有一張躺椅上甚至枕着一隻翠竹布偶,布偶的懷裡抱着一支竹笛。
狗子自顧自地跳上躺椅,打了個滾。
苗笛還真會享受啊!
其他幾人合作多次,早已輕車熟就,柳瓷掏出一把留影珠,一邊翻一邊錄。
莫長生在整個洞府中轉悠,搜尋有什麼遺漏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