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先找他娘!問問他這幾天到底去哪了!”
柳瓷看似給出了一個好建議,但這其中的私心占了大多數,她可不就是想直接上苗笛娘親面前告上一狀,讓她娘親再給這小子剝一層皮。
林新雨點了點頭,她知道柳瓷的想法,但如今剛開始調查,能接觸一些熟人也是好的。
于是三人一狗便一路打探着到了苗笛他家。
那是一座清雅的小院,白色的院牆,石青色的瓦,前院裡鋪了一條石闆小路,後院是滿園的夏花和一架纏滿樹藤與花朵的秋千。
離小院還有一段距離,幾人已經能聽到一段悠揚的笛聲徐徐飄來,風也與院中的花香相攜而至,馥郁芬芳。
“笛聲清脆飽滿,氣息均勻,好曲子,也是好技巧。”柳瓷先一步贊歎道,她忽然間有些不想打斷這樣美好的吹奏。
還是林新雨這樣不通音律,眼裡隻有活的才沒這樣的顧慮,幾步上前,叩響了院門。
豈料,門扉半掩,林新雨輕敲幾下就把門給推開了。
廊下叢花掩映之處,立了位溫婉如水的佳人,回眸一笑,明眉皓齒,顧盼生輝。
“是由由的朋友嗎?”溫和的聲音輕輕撫過幾人的耳畔。
林新雨的心立馬被眼前的美人姐姐俘獲了,長得美,聲音也好聽,好喜歡。
“算是吧。”
林新雨對美人姐姐一向是有求必應,就是這個“油油”是誰?
“太好啦!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朋友來家裡找他,我兒終于有朋友了!”溫婉美人拍着手輕笑,眼睛亮亮的,像被擦亮的星子。
你兒?
不是,你該不會就是苗笛他娘吧?
這樣的娘能養出那樣的兒?
林新雨滿頭問号,她一時間沒法将美人姐姐與奸商小子扯上聯系。
還好美人終究不是美食,柳瓷并不怎麼被影響心智。
她按照原計劃大聲告狀,完全沒有替苗笛遮掩的意思:“姐姐,您兒子是個徹徹底底的奸商!他騙了我錢!給的藥還有副作用!”
廊下的美人倒沒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還是那麼溫溫柔柔地笑着:“哎呀!你也是來告狀的。”
話音剛落,手中的笛子就變粗變長,形似龍虎棍,美人姐姐抄着棍子大馬金刀往院中一站,就要去把家中逆子帶回來收拾。
龍虎棍一揮,卷起一叢花瓣,把溫柔似水的勁攪了個天翻地覆。
“幾日不揍,這小子的皮又癢了!”
很顯然,藥王谷怕是奉行棍棒式教育,美人姐姐的棍,藥老六的棒,兩相結合,要剝掉苗笛的皮。
“姐姐别急,六叔前輩已經教訓過他了。”
林新雨在美人姐姐大步邁出院門前,将人攔下,慌忙表示苗笛已遭毒打,現在倒也不用再來一遭。
“隻是,他現在被衛兵抓走了,說他偷東西。”
“偷東西?偷什麼。”
“逆魄蓮。”
聽到這三個字,美人姐姐眼前一片恍惚,仿佛已經看到逆子悲慘的下場。
也許是苗笛平日過于作惡多端,就連他自己的娘親,在一時之間都沒法完全取信于他。
“他害得六叔前輩也被抓了。”柳瓷又補一刀。
美人姐姐更是咬牙切齒,眼前的恍惚又凝成了實質,好哇,膽大包天!真是什麼禍都敢闖了!
“姐姐莫急,莫急。姐姐可否給我們講講他這幾日的行蹤,說不準不是他偷的呢!”
林新雨張嘴安撫,她一向是看不得美人姐姐如此着急的。
美人姐姐用調息之法才壓下胸中的郁氣,深呼吸幾次才回答林新雨:
“方才有些失态,請諸位見諒。”
“我叫李渺,諸位叫我一聲渺渺即可。”
“我這不成器的兒子,一直由我和他六師叔帶着長大,許是沒有父親看管,我們的管教也不嚴,才造成他今天的性子。”
李渺歎了口氣,眉目間籠罩着幾分哀愁。
林新雨看着美人姐姐這樣,自然于心不忍。
但她一想到那條長長的龍虎棍,和那一根又硬又粗的藥杵子,她莫名覺得是這小子天性如此,管得再嚴也是這德行。
“他平日裡常去外頭的山裡煉藥,這孩子沒做出什麼成績,但對自己制藥的法門卻寶貝得不行。”
“這兩天他沒回過家,想來是在山中。”
林新雨揉了揉眉間,這哥們也太難救了,親娘都無法保證他平常的去向。
“渺渺姐,敢問他平常都是在哪個山頭制藥?”
李渺猶豫了一會,畢竟這涉及到兒子的隐私,這會說出去了,等他回來又是一陣好鬧。
但,再不說兒子說不準都回不來了。
“在東五十裡一個無名山包上,向上爬一會可以看見一棵被雷劈過的老樹,樹洞裡藏着個乾坤洞口,你們稍微琢磨下,能進去的。”
李渺閉着眼,深吸一口氣,把兒子的隐私出賣了個一幹二淨。
“渺渺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他會易容的話,你平常要揍他,是不是也找不着人?”
柳瓷看林新雨問完了關鍵問題,忍不住問出心裡的疑惑,等她們把苗笛撈出來,要是他易容跑了,挨不了打可怎麼辦?
“易容,這樣嗎?”李渺掩嘴輕笑一聲,振袖一揮,單手從面前拂過。
眼前溫柔似水的大美人,就變成了一位滿臉麻子的圓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