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黑毛狗子專克藥王谷呢?
從藥老六到苗笛,再到藥掌門,沒一個不被黑毛狗子打斷施法的。
藥掌門就像一隻打鳴到一半的雞,硬生生被狗子的話掐住了喉嚨,該嚎的沒嚎完,上氣不接下氣。
“喝點水。”青玉劍仙對如何處理突發惡疾的藥掌門,已經自有心得。
他打開藥掌門的儲物袋,從裡面掏出一個裝飾得花裡胡哨的葫蘆水囊,熟練得摁開機關,葫蘆水囊彈出一根吸管,直直插進藥掌門的嘴裡。
藥掌門猛吸兩口,把還未嚎完的嗚嗚聲都咽回了肚裡。
終于緩過來的藥掌門狠狠剜了一眼黑毛狗子,才繼續說道:“小老兒我稍微計劃了一下怎麼做,具體,咳咳,還需各位幫忙。”
藥掌門睜着一雙魚尾紋遍布的大眼,滿懷期待地看向衆人。
他的目光先是跳過了黑毛狗子,再掃向一看就生人勿近的莫長生,又飄向珠玉滿頭的柳瓷,最後定格在背着一把合歡弟子劍的林新雨身上。
這小丫頭應該是師弟說的靠譜人選。
“我們要做兩件事,一事我早有人選,将拜托給青玉,另一事嘛——”
藥掌門拖長了聲音,眼神不斷地往林新雨身上瞟,暗示她自行上前接下任務。
“老頭,你眼睛抽筋嗎?”黑毛狗子看不慣藥掌門磨磨唧唧,什麼事要拖這麼久才說,一頓叽裡呱啦的,弄得它都困了。
“哼,另一事要交給我們在場最值得信任的,最靠譜的小女修來做!”
藥掌門想把黑毛狗子踢出乾坤洞府,但又擔心這幾人跟黑毛狗子一塊出去了,把他抛下,隻好把任務委托出去。
“對!就是你!”
藥掌門指向人群中的林新雨。
“你可一定要為我們找到真正的小偷啊!”藥掌門的語氣又哀哀戚戚起來,顯然他對這件事是束手無策的。
藥掌門和苗笛等人同屬一派,如果經他手來查,難免被藏寶閣長老打上徇私枉法的标簽,在這件事上就很難獲得谷内弟子的認同。
更何況,苗笛被抓背後是兩派勢力的鬥法。
除卻面上案件的水落石出,藥掌門還得心系藥王谷的防禦部署,以免藏寶閣一派準備妥當,把他們一鍋端了。
到那時,苗笛不管偷還是沒偷,都是偷了。藏寶閣自己犯下的錯事也會被洗白,而藥王谷内所受到的損失,估計會由掌門一派背鍋承擔。
“好吧。”
林新雨在最開始答應藥老六,和之後答應李渺時,雖然隐約覺得有些不對,但她并沒有想到這件事能像滾雪球一樣,滾成這麼大,這麼厚重。
她現在已經與這件事産生了緊密的聯系,無法推脫了,更遑論還有系統的任務。
藥掌門在林新雨答應後,快樂得一蹦三尺高,抓散了一頭整齊的發髻。
青玉劍仙在一旁輕咳了兩聲,藥掌門才堪堪撿起自己一宗掌門的風範,稍稍整理下行頭。
林新雨對于接下來如何調查已有一個初步的想法,但她需要更大的權限。
“掌門前輩,不知是否可以給我們進出藏寶閣的權限,我們需要去第一現場勘查線索。”
“噗——”
藥掌門本在依靠喝水壓抑内心的亢奮,一聽林新雨的話,把剛吸進嘴裡的水一口氣全噴了出來。
藏寶閣是什麼地方?那是藥王谷聖地!尋常弟子都沒有進出的權限,更何況一個外宗的人要随意進去!
一進去還是要去那存放至寶的最高閣。
更更更何況,現在他和藏寶閣閣主明裡暗裡地對立,那老家夥肯定不會随便放人進去的。
藥掌門為難地看了林新雨一眼,被她不容置喙的表情怼了回來,隻得認真想起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出入藏寶閣。
“小老兒我有一味藥丸,吃下後可随意更改肌膚的顔色,使之與環境相符,爾等可以利用這味藥丸混入藏寶閣。”
藥掌門一臉肉疼地拿出一個綠色小葫蘆,裡面正正好躺了四顆藥丸。
“這藥丸制作精細,材料昂貴,作用新奇小老兒我本想拿到拍賣行賣個好價錢。”
藥掌門閉着眼不再看遞出的小葫蘆,他感受到有人把小葫蘆從他手中抽走,他的心也像空了一塊似的,嘶嘶漏風。
嗚嗚,錢——
但另一頭的林新雨幾人細細了解一番,藥的用法與時效,便一路順暢地出了洞府,直奔藏寶閣去了。
“對這洞府還挺熟。”
青玉劍仙評價了幾人在洞府内的表現,質疑藥掌門。
“這就是你說的,安全的議事地點?”
藥掌門刷地一下睜開眼,直面質疑,連丹藥也不心疼了:“這可是我們掌門一脈,多年來的煉藥基地,隻是老五死後,就苗笛那小子不怕傷心,日日都在。”
“外人可是找不到這的!”
“那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對哦,他們怎麼知道啊?”
林新雨幾人潛伏到藏寶閣外,簡單安排好各自的任務後,選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把藥丸吞下。
林新雨吞下藥丸後,并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變化。
但當她貼近牆壁時,她心念一動,全身上下包括衣服,都變成了和牆壁一樣的顔色。
她是變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