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笛在後山陪了一會李渺後,下山到掌門殿,與先行離開的衆人彙合。
他們還有很多事需要做。
首當其沖的就是處理藏寶閣主。
藥掌門終于坐回掌門殿正殿的議事台,平整的金絲楠木椅上連個靠枕也沒有,藥掌門頗有些不适地悄悄挪動,總覺得怎麼坐都沒個支撐點。
“咳。”
青玉劍仙輕咳一聲提醒藥掌門,藥掌門不解地望過去一眼,得到劍仙闆正的凝視。
藥掌門方才心領神會,在藏寶閣主被壓上來前,掃掃衣擺,整整衣領,端坐在議事台上,闆着臉,撐出一副威嚴掌門的樣子。
不等青玉劍仙把審視的目光掃過來,坐在下首的林新雨幾人也挺直了背,不敢露出一絲松散的樣子。
正殿外,新任的藥王谷衛兵隊長壓着藏寶閣主上了正殿。
藏寶閣主一張佛面上青青紫紫,好像在哪不小心遭受了毒打。
他目光陰鸷,低着頭一言不發。
被藥掌門問及藏寶閣内藏品的去向時,他也僅僅輕嗤一聲。
這是一塊撬不開嘴的石頭。
“新雨丫頭,給他上兩幻陣,要效果最狠的那種。”
藥掌門見藏寶閣主沉默的樣子,反倒大喜。
天賜良機!
正愁沒機會好好虐待他!這下可要好好發洩一下這幾十年來被膈應的不滿!
藥掌門、藥老六乃至苗笛都對林新雨吧眨眼,公報私仇的心思雖然嘴上不說,但面上皆是。
林新雨都有些無奈了,這三個家夥,昨天清剿反叛的時候就沒少下黑手,還差這一遭嗎?
林新雨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什麼扯了一下,低頭看去。
柳瓷把腦袋藏在她身後,嘴角朝一邊斜着,笑得像個反派:“你可要讓他好看,就用那個幻心丹。”
行吧。
服了這幫家夥了。
林新雨往嘴裡丢了顆幻心丹,掐訣建陣。
沒過多久藏寶閣主就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而藥掌門還在一旁和藥老六缺德地點評着。
林新雨一邊維持着幻術,一邊走神,她對報複老頭沒什麼興趣,四下亂瞟着,新任衛兵隊長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鷹眼小胡!
證人三号!
他昨天是撿到什麼好運道,居然給他混上衛兵隊長了!
鷹眼小胡發現林新雨在看他,他拱了拱手向她示意,又繼續目不斜視地看管起藏寶閣主來。
過了一會,幻陣停下,藏寶閣主汗津津地趴在原地喘氣。
林新雨這個幻陣建得毫無顧慮,怎麼兇狠怎麼來,确保藏寶閣主在幻陣裡經曆的絕對是這輩子最痛苦的事。
“我說。”
藏寶閣主在林新雨準備開啟第二個幻陣前妥協了,他本就不是什麼意志力堅定的人,随便遇到一點痛苦他都會舉手投降。
在藥掌門用幻陣相逼之下,藏寶閣主把自己的底都抖落得幹淨。
從買賣的貨品到下遊的買家,甚至連經手的幾個藥王谷長老都一個不落地交待了出來。
藥掌門發現藥王谷裡有這麼多蛀蟲,更是氣得直拍大腿,讓小胡隊長挨個去抓了,帶來審問。
這套流程走下來時間可就長了,除了精力旺盛的林新雨,其他幾個小夥伴早就撐不住,在青玉劍仙的目光下打起瞌睡,每每感受到青玉劍仙轉眼過來,就強撐清醒,睜開眼睛。
狗子就沒有這個顧慮,哈喇子流了一地,不知夢到什麼美味。
柳瓷這麼多年來,對青玉劍仙還是培養出了幾分敬畏,哪敢閉上眼,隻得嘗試跟林新雨聊八卦提神。
“新雨,你知道這藏寶閣主是怎麼被抓住的嗎?”
林新雨本在偷偷翻看《合歡幻術圖解》,她覺得已經大概吃透了第二式的内容,準備預習一下第三式。
但看到柳瓷都困得直點頭,卻不敢睡的樣子,還是放下書陪着她。
有來有回地捧哏,聽她講起道聽途說的八卦。
柳瓷表示,那藏寶閣主就是作惡多端,導緻運氣背到家。
昨夜,藏寶閣主發現大勢已去後,就要從藏寶閣的密道逃跑。
誰料昨晚月色不好,在家照顧七旬老奶的證人一号熬夜未睡,百無聊賴地在門口轉悠。
藏寶閣主的逃跑路線好巧不巧在證人一号的視線範圍内,證人一号雙眼一瞪,鎖定目标,躲躲閃閃偷偷摸摸的,這又是來藏寶閣偷東西的賊!
證人一号上次隻看不抓,這次居然覺醒了一腔熱血,立刻扮演起了熱心群衆,叫醒左鄰右舍。
一群人抄着家裡的藥杵、菜刀,把本就胖乎乎一跑三喘的藏寶閣主攔了下來,還一人給了一腳,為民除害。
等熱心群衆們把藏寶閣主押送到掌門殿時,裡頭還在厮殺的藥掌門抽空出來一看,喲!這不是正在找的逃犯麼?
藥掌門樂開了花,興高采烈地把藏寶閣主打包送進了地牢。
這才有了今天早上審問藏寶閣主的一幕。
柳瓷把這一切描述得繪聲繪色,就連莫長生和隔着兩個座位的苗笛都把頭湊過來聽。
說起來柳瓷也是有講故事的天賦,一把好嗓子聲音婉轉,順着故事的發展也有高低起伏。
苗笛随着柳瓷的描繪,腦袋起起落落,一會驚歎,一會叫好,絲毫沒發現藏寶閣主和同流合污的長老們都被清理幹淨,輪到了處理他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