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盡力砍去再次湧來的藤蔓,為瞎子林新雨争取一些适應和喘息的時間。
“啊?吃了藥就瞎了嗎?”馮苋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也不停,非得說個一句兩句話聊聊天。
“對,但老兄能否安靜點,我聽不清藤蔓的方位了。”
林新雨在之前并沒有訓練過五感的靈敏度,她現在完全是憑借着一點本能和直覺在戰鬥。
她像一隻高速旋轉的陀螺,所到之處劍氣飛旋,把藤蔓一節一節地絞碎。
“這制藥師真不專業,這麼嚴重的副作用還保留着。”馮苋聽完林新雨的話,嘀嘀咕咕地吐槽,這種不太靠譜的丹藥他也是第一次見。
林地賽場外,透過水鏡聽到馮苋的嘀咕後,苗笛火冒三丈!
“什麼人啊!你行你上呗。”苗笛大師憤憤不平地拍桌,反而把自己的手掌拍了個通紅。
“為什麼不去除副作用呢?是我不想嗎?”苗笛越想越氣,這回想直接闖入林地賽場的人倒是換了一個。
但由于苗笛的戰鬥力弱得令人發指,柳瓷一個人就能把他按在原地。
莫長生盯着水鏡裡失去視覺的林新雨,心裡充滿了擔憂。
每當藤蔓靠近林新雨,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緊一分,而當林新雨躲過藤蔓的攻擊後,他的心又放回原處,如此上上下下,不得安甯。
林新雨能猜到賽場外多半有人在為她擔心,但她現在分不出神再向他們報平安,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聽聲辨位上。
她砍碎綿綿不絕地藤蔓,心中疑慮叢生,她總覺得藤蔓的數量好像變多了。
她之前每次揮劍,都能大概切斷面前的藤蔓,而現在,她卻需要兩劍,甚至三劍才能将問題解決。
“是變多了嗎?”林新雨大概把腦袋轉向廖子兮和馮苋的方向,大聲問道。
廖子兮抽空答道:“對。”
她不僅僅要砍下自己方向的藤蔓,還要把林新雨漏下的一并削除。
“哎呀,源源不斷呀源源不斷。”終于給馮苋找到一個說話的機會,他快憋死了。
“好像還有新的樹猿找上我們了。”
“你們把小白花切下來。”林新雨眼前隻有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分辨不了小白花的方位。
“那你的積分怎麼辦,小白花和擊殺數挂鈎,我們切了,等等出去算分你就虧了。”
廖子兮不願意占林新雨的便宜,如果真的要赢,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勝過她。
林新雨搖了搖頭,她有預感,再猶豫不決,你謙我讓的話,大家可能都要交代在這。
但她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測,隻是再度催促道:“快呀!”
廖子兮感受到林新雨心中的急切,撇着嘴,不再勸她,找到小白花的位置就立馬揮劍斬了下來,相應的藤蔓立刻失去了活力。
“合歡劍仙大氣啊。”馮苋倒是叭叭了兩句,他就像做作業時非要和同學聊天的那一類人,少說兩句話能要他的命。
他不像廖子兮那樣心有顧慮,林新雨都那麼說了,他就照做,小白花見一朵斬一朵,毫不留情。
有了林新雨分擔大部分壓力,廖子兮和馮苋的工作單一而穩定,隻要找到小白花就殺,像有殺白花十年經驗的老員工。
在三人合力之下,空地上的樹猿被絞殺幹淨,沒能加入戰場的樹猿們埋伏在陰暗的密林裡,心有畏懼卻虎視眈眈。
“去出口。”
這些充滿殺意的視線粘滞在幾人身上,林新雨明白必須得趁機出逃。
林新雨嘗試辨别了一下,試探性地選了一個方向。
“這裡。”
廖子兮無奈了,把林新雨折了個方向。
“瞎子就老實求助,不要自己逞強。”
廖子兮扯着林新雨的手往出口正确的方向去,馮苋收割完最後一批樹猿,跟在她兩身後斷後。
密林裡,樹猿們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跟随着他們的身影不斷移動。
林新雨失去視覺後,聽覺愈發敏感,樹猿的身體與樹葉摩擦的聲音清晰地滑入她的耳中。
“它們還在附近。”
廖子兮握緊了林新雨的手,注意着周圍的動向,想要加快速度,又顧慮林新雨看不見,時不時提醒她注意腳下的障礙。
林地賽場邊上的水鏡外,關重月看見林新雨幾人快要接近賽場邊緣,不動聲色地掐了個法訣。
關重月控制着法訣的變化,歪着頭又和師兄姐們說笑幾句。
不遠處,黑毛狗子似乎察覺了什麼熟悉的氣息,它擡起頭望過來,發現是關重月又轉了回去。
是讨厭的人。
林地賽場内,林新雨三人摸到了賽場的邊緣,再有一裡路就能到達出口。
林新雨卻突然松開廖子兮的手,揮劍而出,一劍砍向從暗處撲來的樹猿。
那些樹猿由藤蔓組成的眼窩中,閃爍着猩紅的光,光芒微弱,隻有近距離面對攻擊的人才能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