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猿的攻擊來異常突然,不知有什麼東西給它們暗中下達了指令,導緻它們的進攻變得更有章法。
林新雨剛抵住一隻樹猿,另一個方向來的樹猿卻又将她團團圍住,一擁而上,藤蔓疾出。
林新雨能聽到藤蔓破空而來的風聲,但她幾乎被面前的樹猿纏住,分不出手來對付其他樹猿。
眼看樹猿的藤蔓就要插入林新雨的身體,一陣銀鈴聲響起,樹猿的動作變得遲緩。
林新雨趁着這個間隙将藤蔓打落,在附近的樹枝上借力一躍,回到廖子兮身邊。
在廖子兮使用幻心銀鈴時,馮苋為她擋下了大多數藤蔓的攻擊,但少數藤蔓還是突破了馮苋的防禦,把兩人紮得龇牙咧嘴。
林新雨剛回到廖子兮身邊,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你們受傷了嗎?”
“沒有。”
“擦破一點皮罷了。”
馮苋身上确實還好,僅僅是被擦身而過的藤蔓蹭破皮,留下幾道血痕。
廖子兮的右腿可是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滋滋冒血,但耐不住人嘴硬,有傷硬說無。
林新雨知道有人在騙她,而且這個對象不作他想,必然是某位用銀鈴救她的大小姐。
“謝謝。”
廖子兮聽着這聲謝,明知林新雨看不見還是把頭一扭,别别扭扭地接受了。
樹猿們繼這次突如其來的攻擊後,倒是沉寂了一會,從四方彙聚,不知在醞釀着什麼更大的危機。
三人你拉着我,我攙着你,往出口繼續前進。
“咱們三個該不會是最後幾名吧,這都在賽場裡耗多久了。”
馮苋揮着劍劈開一條路,一邊肩膀上還搭着廖子兮的手,攙着她往前走。
“我才不信就我們這麼倒黴。”廖子兮右腿的傷口疼得下不了地,在另外兩人身上借力,踮着腳尖往前挪。
“沒事啦,按咱們的積分,應該能出線的。”林新雨算了算,她和廖子兮一個30分,一個20分,另外兩個前兩局得分的都是5分。
“除非關重月和馮苋都拿第一,才能把我們擠下去。”
“喂,我還在旁邊呢。”馮苋也算了算分,心裡來勁,“要是我們是前三個到的,是不是我也能出線。”
“你剛剛還說我們是倒三。”
“剛剛我太年輕了,年輕人說的話不做數。”
“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林新雨忽然頓住,不再向前走。
直覺告訴她前面有危險的東西。
而後,細碎樹枝斷裂的聲音似乎在應證這一點,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有什麼東西沖破了密林重重疊疊的樹冠,把前方的林木撕開一道大口子。
廖子兮和馮苋用了一兩秒才消化面前的場景。
數隻樹猿堆疊在一起,藤蔓相互勾連,形成了一個巨型樹人,足足有十米高,像一棟移動的樓房。
“咱們是有誰最近做了虧心事嗎?”馮苋發誓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倒黴的一天。
先是多年難得一遇的樹網,現在又是什麼樹人,他前半生勤勤懇懇積德行善,遇到掉在地上的小鳥都會扶回鳥巢裡,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倒黴。
廖子兮有些心虛,她确實背後蛐蛐了林新雨,害他們的小攤生意寥落,但她不是馬上改正道歉了,不至于被連環懲罰吧。
“是樹人,目測有十米高,小白花的位置可能在頂部,正面看不見。”
廖子兮把情況反饋給林新雨,顧不得右腿的傷,甩開馮苋的攙扶,要上前查看小白花的位置。
林新雨感受到廖子兮要冒險,雙手向前撈了幾下,都被避開,沒能抓到。
還好馮苋及時抓住了廖子兮,他搖了搖頭,對這個家夥也很無奈:“不知道逞強的到底是誰,你傷的可是右腿。”
馮苋擡頭望了一眼壓迫感極強的樹人,拍了拍廖子兮的肩膀,把她按在原地。
“我去。”
聽到馮苋的聲音,林新雨也做好了準備,十米,她在心中大概估算了下,向着面前樹人的手臂劈去。
馮苋在林新雨出手的一瞬間,配合着繞到樹人身後,像一隻不知死活的小蟲,爬上樹人高聳的身子。
樹人的手臂堅韌,更是由多根藤蔓組成,林新雨劈下一劍後,反而被樹人反手一揮,震開幾米。
待在原地的廖子兮手握銀鈴,盯着兩人的動向,一有不對就搖一次鈴铛作為輔助。
林新雨又進攻幾次,吸引樹人的注意,馮苋也快爬到樹人的頸部。
但不知是樹人的頸部太敏感,還是林新雨的攻擊不再能吸引到樹人的注意力。
樹人擡手揮向自己的頸部,也不知道收着力,勢大力沉,連他自己的脖子都承受不住。
“馮苋!”
藤蔓斷裂的聲音和肌肉撕裂的聲音極其相似,樹人的頭從中裂開,歪成一個扭曲的弧度。
在廖子兮銀鈴的延緩下,為了躲開樹人的攻擊,馮苋松開扒在樹人身上的手,快速下墜,樹人寬大的手掌擦過他的身體,狠狠擊打在自己的脖頸上。
林新雨看不到面前的情況,隻能又奮力揮出一劍,試圖吸引回樹人的注意力。
樹人被林新雨的攻擊吸引,轉身回來驅趕這隻嗡嗡讨嫌,時不時戳它一下的小蜜蜂。
馮苋趁機抓住樹人身上的藤蔓,停止了身體的下落。
“馮苋,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