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兮在樹人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一抹白色從眼前劃過。
馮苋擡頭轉了兩圈,才終于在樹人層層疊疊的藤蔓身體裡,發現了小白花的身影。
“她是什麼蒼蠅轉世嗎?這都能看見。”馮苋一邊吐槽,一邊割開藤蔓,準備辣手摧花。
樹人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向被後撓去,卻被林新雨飛身擋住。
“你的對手是我。”
林新雨雖然看不見,但握着一把劍,不斷借力騰空,死死地擋在馮苋面前。
馮苋借此機會終于撇開了一層又一層的藤蔓,握住了小白花的根部,把小白花拔了起來。
樹人的動作突然凝滞,随即轟然解體。
林新雨揮出的一劍,由于沒有樹人的抵擋,直接把失去活力的樹人分成兩截。
馮苋随着樹人上半截的身體飛出數米,昏了過去,手中還緊緊握着小白花和合歡弟子劍。
林新雨通過揮劍的反饋,也意識到不對,禦劍後撤了幾步,大喊另外兩人的名字:“廖子兮!馮苋!”
“在這。”廖子兮用合歡弟子劍支着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向林新雨。
近前了,扯着她就往出口去。
“馮苋那家夥因禍得福,直接摔出終點線了,咱們也快出去吧。”
林新雨把廖子兮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分擔她部分身體的重量。
“偶爾依靠一下我吧。”
“哼。”
廖子兮發出一聲輕哼,到底沒把手甩開,搭在林新雨的身上,和她攙扶着往前走去。
一個瞎子和一個瘸子,氣氛倒也和諧。
出口處,莫長生和柳瓷都在焦急地等着林新雨出來,隻有苗笛還有閑心去管摔昏了的馮苋。
苗笛向周圍的師兄姐保證,自己一定能讓馮苋馬上醒過來,讓他們把人交給他負責。
苗笛琢磨半晌,翻遍小藥瓶,找出一顆五彩斑斓的藥,往馮苋的嘴裡塞。
果不其然,丹藥入口,馮苋登時就彈了起來,喊着好辣好酸好苦好鹹,四處借水。
苗笛适時遞上了一杯加了料的奶茶,馮苋沒有防備,還以為自己遇上了好心人,猛地喝下一大口。
“嘔——”馮苋覺得自己的味覺都遭受了霸淩,好像有個三百斤的壯漢在他脆弱的舌苔上跳舞。
“看你以後還質不質疑我的丹藥。”
苗笛報仇結束,往馮苋嘴裡又丢了顆丹藥,“這是解藥,醫藥費一百靈石,現結,不支持賒賬。”
奸商!
但馮苋隻敢在心裡吐槽,他窩窩囊囊地拿出一百顆靈石,不情不願地交給了苗笛。
苗笛拿到後還點了點,聽着靈石入袋的聲音才心情愉悅地離開。
馮苋看着苗笛離開的背影,洩憤似地嚼了嚼嘴裡的丹藥。
紅燒牛肉味的,還挺好吃。
賽場出口。
林新雨和廖子兮總算走到了終點,她們剛一出賽場,莫長生和柳瓷就趕緊接手了林新雨。
他兩一人架着林新雨一隻手,甚至不給她雙腳落地的機會,匆匆把人架回了小飛舟。
林新雨躺到熟悉的軟榻上時,甚至還沒從賽場中緩過來,眼前依舊白茫茫的一片,接受着莫長生和柳瓷的投喂。
“那個奸商怎麼還沒回來。”柳瓷看着林新雨失焦的雙眼,心疼壞了。
她把手上的東西都交給莫長生,親自下飛舟逮苗笛去了。
莫長生把水和零食擺在林新雨的手邊,用清潔術幫她處理掉身上的塵土,把她亂成一團的頭發散開梳好。
他不發一言地做着這些,小飛舟裡安靜到隻有林新雨咀嚼食物的聲音。
“長生,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林新雨摸索着握住莫長生的手,她能感受到莫長生微微的顫抖。
“我現在好好的,不是嗎?”
“嗯。”
莫長生摸着林新雨手中細小的傷口,說不出更多的話,他所有的擔憂放在心中,沉甸甸的,他甚至害怕這些也壓得她喘不過氣。
他想要她更輕松,更快樂得獲得一切,但前路的困難他并不能代替她克服。
而她似乎也享受着這些磨砺,他不能因為擔憂阻礙她前進的路。
又靜了一會,莫長生對林新雨說道:“今日賽場上,你表現得好厲害。”
林新雨在軟榻上側過身,她雙眼失明,但精準地對着莫長生揚起嘴角。
“那是當然!”
“小林我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