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雨迅速換好了衣裳,揣上白毛小貓,準備出發去家宴現場。
一開門就看到等在門口的老父親。
林峄陽換個衣服後,倒是從重逢的喜悅中緩過來,不過他還是對女兒哭了的事耿耿于懷。
在他看來,自家女兒平日裡看着和和氣氣愛笑愛鬧,但實際上是個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說,撐着一口氣也要自己解決的傻丫頭。
這次反常地哭了這麼久,定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林新雨和老父親去宴席的路上,不斷向父親解釋,就差指天發誓,她确實是因為太久沒見爹娘,思念到極緻才流淚的。
林峄陽最後也沒再追問,他把這個疑惑埋在心底,準備晚點和妻子再聊聊這事。
宴席上,秦玉珠遠遠就看見兩人,招呼他們坐下。
倒也不在乎輩分,讓林新雨直接擠在兩人中間。
“新雨,記得我的小黃魚。”白毛小貓隻在林新雨的衣襟裡探了半個腦袋,小聲咪嗚。
宴席上的人對小貓來說太多了,它不習慣跟這麼多活物相處。
林新雨隔着衣裳拍拍它,也小聲回應它:“當然了,我不會忘記的。”
“不會忘記什麼?”秦玉珠給林新雨夾了兩筷子菜,順口接上了她的話,細細一看,從她胸口的衣襟前看到了幾撮白毛。
“你新養了靈寵嗎?”
“是朋友寄放在我這的。”林新雨恰巧發現今天的桌上有炸小黃魚,拽了兩條放衣襟前逗它。
一雙白色的貓爪從衣襟裡快速探了出來,一下就把兩條小魚都撈走了。
“謝謝新雨。”小貓的聲音又軟又細,把林新雨的心都萌化了。
莫長生這兩隻召喚獸反差也太大了。
林新雨家今日這一桌家宴準備得甚是盡心,不說白毛小貓吃得香,就連嘴刁的柳瓷都看到了好幾道令她垂涎不已的菜。
柳瓷自開宴以來,就瞄着那幾道誘人的菜,埋頭嚼了好一陣子,心中陣陣懊悔,之前怎麼能因為懼于彈琴就不來了呢。
她嚼着嚼着,靈光一現,一個問題脫口而出:“新雨家明明在妙音宗境内,為何去合歡宗報名呀。要是來妙音宗,我們早就認識了。”
對面的廖子兮聽了這話,停下了筷子,也望向主位。
“啊,這個嘛。”坐在主位上的一家三口都有些心虛。
最後派出了林峄陽代為回答:“小女自小就遺傳了我和她娘,喜愛看美麗的人物,聽聞合歡宗美人雲集,小女便心向往之。”
“當然,我和她娘也很贊同,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隻是看看怎麼了。”
林峄陽越說越理直氣壯,雖然他主要工作是制琴,但他女兒的人生也不用非得跟樂器挂鈎。
“林師,那您的手藝之後就無人繼承了嗎?”柳掌門多年來都在峄陽閣置琴,與峄陽閣合作多年,擔心這制琴手藝後繼無人。
“這就随緣了,也許過兩年收兩個徒弟,要是我寶貝想學也行,不想學能玩的開心也行。”
林峄陽倒是豁達極了,反正他還能幹,家裡也積攢下了一些财富,并不是他當年那樣幾近揭不開鍋的光景。
隻要有條件,他想給女兒最好的托舉。
秦玉珠早就知道丈夫的想法,若不是他這樣的心性,縱然他有這樣一副好皮囊,她都是不會看上他的。
“放心吧,柳掌門。”秦玉珠接過話茬,給柳掌門一個口頭保證書,“再怎麼也不會短了妙音宗的琴。”
柳掌門跟秦玉珠關系倒好,她端着酒盞遙遙敬了一杯:“那便多謝閣主了。”
峄陽閣雖以林峄陽的名字命名,但閣主卻是秦玉珠,她負責閣中所有的樂器銷售事務,更是峄陽閣的大東家。
多年前,她在一次外出遊玩中,碰巧遇見四處求人幫忙的林峄陽。
她自小就愛看美人,一雙杏眼溫潤如玉的林峄陽更是她的心頭菜,見他為了幾個錢跑前忙後,她于心不忍。
秦玉珠背地裡研究了林峄陽的手藝,覺得錢途有望,便為他開了峄陽閣,自己當東家幫忙賣貨,一來而去,兩人相熟,最後也成了一段佳話。
秦玉珠想起了當年和丈夫初遇時的樣子,又望向林峄陽被歲月打磨得愈發溫潤的一雙杏眼,心底柔軟。
林新雨吃飯喂貓的間隙,擡頭望見了父母瑩瑩對視的雙眼,有些牙酸。
與此同時,一些疑惑也湧上心頭,這惡毒女配的父母,為什麼和她爸媽一模一樣。
她剛剛觀察了一番,發現父母更偏好夾的菜,甚至是給她夾的菜,都和她在現實世界的爸爸媽媽别無二緻。
總不能是他們也穿過來了吧。
“娘,奇變偶不變?”林新雨試探道,她本來想問自家保險櫃密碼,但礙于人太多,她怕她娘真答上來了。
“合歡宗教的新口訣嗎?你給娘說說。”秦玉珠沒聽明白女兒突然冒出來的話,還當她是想炫耀下自己在合歡宗修行的成果。
“就是,一個口訣,本想問問娘知不知道下半句的。”林新雨看出她娘對現實世界的一無所知了,又往她娘碗裡夾了些菜,轉移她注意力。
秦玉珠果然被林新雨給她夾的菜吸引,沒再追問,反而是被自家的小棉襖感動得一塌糊塗。
宴席的進程過半,林新雨家一向放松,不講什麼規矩,便讓小輩們吃好了就下桌,幾個長輩也換了個地方閑聊。
說實話,林新雨對她新出爐的家一點也不熟悉,難以擔負招待大家的責任。
好在柳瓷自小就在妙音宗長大,她想着大家來了她的地盤,怎麼也得擺出東道主的架勢,把林新雨的包袱直接扛在了身上。
她邀請大家上小飛舟,直接一路飛到城裡的聆音茶樓招待幾位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