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雨一開始倒還繃着一根弦,現在對關重月稍稍放松了些。
到了第一個奪寶的點位,幾人迅速停下,在崖壁上的雜草間尋找第一樣寶物,玄金草的蹤迹。
玄金草與崖壁上支着長條葉片的雜草形狀相似,但葉脈是深沉的金色,有強體壯脈的功效。
幾人圍着崖壁原地一圈圈地轉,腦子都有些發暈,感覺崖山的雜草要鋪天蓋地似地壓下來,在幾人眼前打轉。
“在那!”最後還是廖子兮的眼尖,在一片雜草中找到了不同,指着崖壁石縫中偏僻的角落,鎖定了玄金草的位置。
幾個人順着她的手指望去,根本找不到玄金草的具體位置。
廖子兮幹脆不再解釋,直接飛身攀上崖壁,向玄金草所在地而去。
又是幾次借力,廖子兮與玄金草的距離越拉越近,在她即将就要夠到玄金草的那一刻。
白毛小貓扯着林新雨的衣服拽了拽,以示警醒。
林新雨沒做他想,抽出合歡弟子劍喊道:“小心。”
從一側的崖壁上,強而有力的飛箭往廖子兮的方向射來,阻攔她摘下玄金草。
廖子兮在崖壁上翻身,躲開先到來的弩箭,卻被第二波玄鐵箭釘在了崖壁上。
第三波長箭正架在含煙門領頭的弟子肩上,瞄準了廖子兮的方向,當頭射來。
區域奪寶的秘境與禦獸宗的試練場類似,都是将神魂複刻後投入秘境,因而在秘境中死亡也不做真,不過是出局而已。
但長箭破空而來尖銳的鳴嘯和身體無法動彈而帶來的緊張與恐懼卻真實得令人膽寒。
廖子兮死死盯着飛來的箭簇,撕開被玄鐵箭釘在崖壁上的衣裳,摘下腰間銀鈴,試圖延緩飛箭的速度,給自己尋找逃生的機會。
忽然,一陣黑影從面前投下,飛揚的花海将她淹沒,花海掩映中,一柄柄飛刀閃着細碎的寒光,迅且疾地把長箭打落在地。
廖子兮調轉方向,趁着幻心銀鈴制造的效果還在,靠近玄金草,将它一把摘下。
“越歌,你到底是先招惹了我師姐還是南蠱宗那女的!”崖壁上,紮着雙環髻的女修扛着一把機關弩對準剛擋下飛箭的小師兄。
小師兄腳尖點在崖壁長出的雜草上,渾身似乎輕得沒有一絲重量。
在擲出飛刀打落飛箭前,他奇迹般地把頭發和衣裳都整理齊整。
“我想你師姐心中有數。”
他的視線落在含煙門的女修身上,溫和秀朗,一如初見。
“比賽結束再來見你。”
含煙門的女修按住師妹蓄勢待發的機關弩,把拉緊扣上的弩弦放回凹槽。
“走吧,我們和藥王谷還有約定。”女修把長箭收回乾坤袋。
“師姐!”拿着機關弩的雙環髻師妹急得跺腳,她想趁機讓合歡宗那個家夥好看。
“玄金草已經被奪走了,現下其它的法寶要緊,我們是代表含煙門參賽的。”女修拉着師妹飛過斷崖,回首再看了崖壁下的越歌一眼。
“你真信他會去見你?”師妹覺得師姐現在有腦子但不多,但她也知輕重,嘴上鬧兩句罷了。
女修拽着師妹向與藥王谷的約定地點奔去,她在師妹看不見的地方低頭一笑:“我信。”
含煙門的人走了,幾人稍稍松了口氣,小師兄準備幫廖子兮把玄鐵箭取下來,這些箭透過衣服釘在崖壁上,還有幾根依舊頑強地勾連着她的衣裳。
“哎呀哎呀,好驚險,還好子兮躲得快,不然真要成一隻鐵刺猬了。”小師兄難得靠譜了一次,發揮了帶隊人的作用。
廖子兮捏着玄金草沒好氣地回嘴:“因為你,含煙門對我們可是毫不留情。”
她當然知道含煙門射她的主要原因是玄金草,但下手如此果斷狠辣,有多少成分是因為眼前這隻沾花惹草大蝴蝶就不好說了。
“唔,那也沒辦法,小師兄我呀,在外确實是有些風流債。”大蝴蝶本人對自己的定位倒是清晰。
“咦?”
沒有任何征兆地,合歡宗的幾人真氣運行突然滞澀,像一尊又一尊的石像被凍結在原地。
廖子兮還好,玄鐵劍還紮着她的衣服與崖壁,讓她搖搖晃晃地挂着,和雜草們一般,微風一吹就搖擺。
而小師兄失去了真氣的護持,像一塊梆硬的石塊,沿着幾乎垂直的崖壁一路滾落下來。
林新雨和關重月想上前幫忙,但自己也被控在原地,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師兄滑落。
但施蠱作怪的人對小師兄倒是溫柔,在他臉朝地摔下之前,用真氣将他墊了墊,保證他安全着陸。
南蠱宗的大師姐像一片雲一般飄過,身上的銀飾叮當作響。
她踩着崖壁上的碎石,靈巧地來到廖子兮的身邊,把玄金草從廖子兮的手中一點點抽出來。
廖子兮把眼睛瞪碎了都無濟于事。
“辛苦各位,這玄金草我們南蠱宗就收下了。”
銀飾輕響,崖壁上又出現三位南蠱宗的修士,手中正運轉維持着某種蠱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南蠱宗大師姐晃着玄金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