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看到溫蘭初回複已是夜深時。
她特地留意了一眼對方回複消息的時間點,當看到距離自己發消息的時間隻相隔短短三分鐘時,她眉心不由一挑。
這……就硬生生地錯過了?三分鐘,就三分鐘啊,不是三十分鐘,不是三個小時,而是僅僅三分鐘。
總結下來隻能說,她與溫蘭初之間可能确實沒什麼緣分。
【溫蘭初:散步?說比唱好聽。】
【溫蘭初:别的沒有,美化自己的能力倒是不小。】
關于溫蘭初的回應,秦諾看完後評價:就這嗎?比毛毛雨威力還小。
【秦諾:你又沒有聽我唱過,怎麼知道我說的比唱的好聽?】
【秦諾:我告訴你,我說和唱一樣好聽,改天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
秦諾來勢洶洶,但老實說她有這個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并不擅長唱歌,甚至唱起歌來可能還挺……不好聽的。
不過,反正溫蘭初又沒有那份閑情逸緻來驗證,秦諾哪怕胡說八道都不臉紅,心一點不虛。
溫蘭初的名字顯示在線,她将最後幾個日常任務完成,仔細查看被填滿的這一頁時間軸。
随後,她又向前緩慢地翻着過往每一頁,不知不覺間已翻到了第一頁。
看完那些滿滿當當沒有落下過一頁的記錄,盡管心裡清楚其中有兩頁是溫蘭初花錢補回來的,卻還是擋不住一股成就感莫名湧了上來。
挺奇怪的,就仿佛是完成了一件什麼值得贊頌的大事。
可明明所有一切都是極小的事,都是在消遣,都是在玩樂,并且在她眼中也都稱不上是什麼正經事。
除演戲及在與溫蘭初的“競争”中得勝時,她從前極少會在其他事情上産生這樣的感覺,如今竟然會在一款遊戲中得到類似的成就感。
這也能讓人産生成就感嗎?于是秦諾越發感到新奇,這似乎還挺有意思。
【溫蘭初:這可是你說的,你自己記好了,以後别不認賬就行。】
合上備忘錄,秦諾也看到了溫蘭初的回複。
以後?溫蘭初想什麼呢,哪有以後。
再說了,就算真有以後,自己就算不認賬又怎麼了,溫蘭初難道還能管得了自己?
反正她倆都是一種德行,都是“見人說人話,見彼此說鬼話”的人。
【秦諾:是我說的,我記着呢。】
【秦諾:你最好也别忘,我還等着讓你聽呢。】
兩個人每句話裡幾乎都夾槍帶棒,這一輪聊下來,秦諾卻反而覺得酣暢淋漓。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大學時期。
二十歲的她與二十歲的溫蘭初在學校裡一邊凡事都争着第一,一邊又在微信上互怼着總也停不下來,仿佛都已從“任務”轉變為“習慣”。
彼時她們都稚嫩,怼人功夫也不深,攻擊力弱,不像如今這樣懂得如何陰陽怪氣,那時她們言語都直白,直白地針鋒相對着。
“溫蘭初你不行,等着被我比下去吧!”
“溫蘭初你剛才課上那個即興演的是什麼東西啊,一塌糊塗,好丢人啊!”
“秦諾你才不行!你敢這麼說我是吧,你給我等着!”
“秦諾你給我閉嘴,話怎麼這麼多,有本事你也即興試試啊,别忘了下次課就輪到你了!”
其實回想起來,那時的對話挺有趣的,秦諾每每都忍不住想要發笑。
不是譏笑,而是一種自然而然噙于唇邊發自真心的愉悅笑意。
溫蘭初的回怼——完完全全沒有力量的回怼。
這也能叫回怼嗎,充其量也就是小貓喵喵叫了兩聲。
【溫蘭初:好,那我坐等這一天的到來。】
-随意,請便。
本想将今日溫蘭初對自己說過的話還回去,秦諾卻又生一念,想到了個更好玩的。
【秦諾:無所謂,你盡管坐等吧,反正我用了某功能,前面幾條消息馬上就會消失。】
【秦諾:最多一分鐘。】
【秦諾:或者你截個圖,還能把證據留下來,之後拿來跟我對質。】
騙溫蘭初的,其實她根本沒有用過限時小紙條。
不過這話對溫蘭初顯然有用,那邊直接沒了動靜。
時間悄然流逝,半分鐘、一分鐘,再是兩分鐘。
【溫蘭初:(笑而不語)】
顯然是看到時間已超但秦諾的消息并未消失,這所謂的“虛張聲勢”不攻自破,聊天框内終于再次出現溫蘭初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