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對溫蘭初的了解,對方絕對不會上來,隻會以有其他事要忙為理由拒絕,或是像剛才在電梯裡時那樣,直接來上一句: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無論溫蘭初如何拒絕,這局都算她秦諾赢。
無論什麼理由,秦諾都強硬地認為,隻要溫蘭初不上來,那就是慫了。
這部電影看得斷斷續續,為減少暫停帶來的影響,她索性也不再繼續播放,又一次暫停。
借這部在當年成績不佳的電影有意調侃溫蘭初是一部分,卻并不代表她不會認真看下去。
除拍兩張照片發給溫蘭初之外,她暫時不會再去做其他無聊事,不過,等到完整觀看完後,她興許還會産生與對方再聊聊這部電影的念頭。
[蝴蝶:既然秦老師都誠邀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個面子。]
秦諾:?
秦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面真的還是溫蘭初本人嗎?
[糯米Q:1125,你來吧。]
[蝴蝶:嗯。]
秦諾仍不信溫蘭初真的會來,即便放出房号,甚至是主動遞出房卡,她知道溫蘭初也絕不會輕易接過。
誰沒事會與自己的對頭那麼長時間地待在同一屋檐下?并且極有可能還會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與對方隻隔開一小段距離,不憋得慌嗎?
換作秦諾是溫蘭初,也絕對不會上來。
除非溫蘭初閑得慌。
事實證明,溫蘭初的确閑着沒事做。
短短幾分鐘後,當秦諾從貓眼看到剛才在門口敲門的那人是誰時,她頭一次産生了不想開門的沖動。
貓眼裡,溫蘭初平靜地目視貓眼方向,仿佛透過這一個小小的貓眼,正與秦諾對視着。
走廊上光線昏黃,秦諾試圖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可惜溫蘭初始終面無表情,既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也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她隻是淡淡地保持着她一貫狀态,沉默不言時,與另一個咄咄逼人的她根本就是兩個人。
秦諾一直都知道,正是溫蘭初這種寡言的狀态,“蒙騙”了不知多少觀衆。
什麼如山溪般的娴靜氣質,那都是溫蘭初制造出來的一種假象,偏偏那麼多人還信了溫蘭初。
很早之前秦諾就想過要撕開她的真面目,隻是後來一直未能尋到機會,再加之她不想惹火上身,也就于某一日默默放棄了這個想法。
老實說,秦諾并不想放溫蘭初進來,她并不想在今晚與溫蘭初共處一室,給自己找不痛快。
放溫蘭初進來後,一切可想而知。
今夜最後兩小時的自己不會安甯,原本的自由随意也統統失去,不得不将背脊上的刺豎起,每分每秒都做好防備,等待随時與溫蘭初展開一場“争鬥”。
“咚咚咚——”
規律的敲門聲又在耳畔響起。
秦諾又往貓眼裡瞧一眼,頓了頓,終于還是打開了門。
門外,溫蘭初安靜站立在廊燈光影裡,穿一套淺紫色加絨睡衣,一頭柔順黑發披散下來,與之反差的是她略有些蒼白的臉色。
秦諾打量她兩眼,面露一瞬古怪,側身讓她進屋來。
溫蘭初像是沒有注意到秦諾的視線般,從她身前緩緩走過,帶起一陣清淡好聞的香味,随走動悠悠飄入秦諾鼻間。
秦諾極輕地吸了吸鼻子,關門時目光仍不由自主往溫蘭初後背上瞟。
兩個人都保持着沉默,無一人先開口。
走廊上的燈光被門隔絕在外,房内依舊隻開着那盞落地燈,燈光幽幽,帶給人一種搖搖欲墜,随時将要熄滅的錯覺。
“坐吧。”
兩個字出口的同時,秦諾下意識斜一眼那張并不算多長的沙發,這才注意到那隻剛才她起身去開門時被她胡亂扔在中央位置的抱枕與毛毯,隻猶豫半秒便搶先一步上前,一把撈起甩至一側。
她面色不變地看向溫蘭初,“現在可以坐了。”
溫蘭初輕嗯一聲,坐在了靠近自己沒有抱枕的那一邊。
秦諾眼看着她坐下,占據整張沙發近乎一半的位置。
之前她沒怎麼注意,此刻才終于意識到,這張沙發上其實最多隻夠兩個人坐,最多再容納一隻豎着被塞在二人之間的抱枕。
真煩,早知道就不要說那句話了,這不是自尋麻煩嗎……
她腹诽一句,挺直腰闆,低頭俯視着坐于沙發上的人,俨然一副主人姿态,“我這沒什麼可以招待你的,什麼都沒有……還是你要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