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
秦諾懶洋洋躺在自家大床上,恨不能與柔軟舒适的被子融為一體。
作為一名演員,她一年裡有至少三分之二時間不着家,家裡沒人收拾自然不行,所幸她請了阿姨定期打掃,又在偶爾天晴時替她曬了被子。
此時,她徜徉在遊戲的世界裡,因專注而忘卻時間。
【溫蘭初:你做什麼了?】
溫蘭初的消息來得突然。
點開聊天框,看到她上來就是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秦諾有些不明所以。
【秦諾:啊?什麼啊?我什麼也沒幹啊,你這人怎麼莫名其妙的……】
【溫蘭初:系統提示,你編輯了備忘錄内容。】
【秦諾:哈?】
【秦諾:厲害了,這還能有提示?那我幹了什麼你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剛才秦諾就在猜測是否自己填寫備忘錄的事情被系統提醒到了溫蘭初那裡,現在證實的确如此,秦諾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吐槽這遊戲的制作方。
這是什麼有必要提示的内容嗎,那如果一方填寫的内容是為給另一方一個驚喜,需要另一方自己去挖掘呢?這一條提示彈出,那還算是驚喜嗎?
盡管,她給溫蘭初的絕對稱不上是驚喜,或許是“驚吓”。
【溫蘭初:你不是說你什麼也沒幹嗎?】
【秦諾:我是什麼也沒幹啊,也就是在備忘錄裡寫了點東西而已。】
【秦諾:你好奇就自己去看呗,反正就在備忘錄裡,又不會消失。】
那邊溫蘭初沒了動靜,應該是去看備忘錄了。
秦諾亦回到備忘錄中,将自己編輯過的内容一目十行重讀過去,迅速檢查錯别字與語句是否通順,免得溫蘭初一會兒又來挑她的毛病。
檢查完後,她等待三四分鐘,才盼來溫蘭初的消息。
【溫蘭初:你寫這些東西做什麼?】
秦諾想象着溫蘭初此刻的表情,想必臉色不太好看,原本白皙的皮膚已呈一片“黑”。
【秦諾:什麼做什麼,當然是紀念啦!】
【秦諾:你看那個功能的名字,叫做伴侶備忘錄,那也不能每天就讓它自動記錄我們完成日常任務的時間吧,無不無聊?每天記點東西上去,給我們以後回憶呗。】
【溫蘭初:你記的是什麼東西?】
【秦諾:我記的難道不是我們今天一起經曆過的真人真事嘛,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嘛,初初?】
也有段時間沒有這樣叫過溫蘭初了,秦諾卻并不覺得生疏。
文字發送而已,隻要自己臉皮厚,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溫蘭初:你最好把說我選擇困難的那幾句删了。】
【秦諾:我說的那些有問題嗎?】
【溫蘭初:删不删?】
【秦諾:那我要是不删呢?】
【溫蘭初:随你,愛删不删。】
秦諾當然不會删。
為什麼要删呢,她寫下的都是事實,并且,她也不認為那些是什麼壞事。
她承認,最初她的确抱着将溫蘭初那些囧事記錄下來,日後重溫時可以又一次笑話她的念頭。
但當她側躺于床上認真在手機上敲下一字一句時,她也逐漸沉浸其中,不再是單純為了記下囧事,更多是記錄下一些日後回憶起來,也将情不自禁莞爾一笑的趣事。
她甚至開始發散思維,遐想幾十年後等自己與溫蘭初老了,她們再一同來回顧這些内容,那時的她們是否還會不斷互怼,不停拌嘴?
不過,恐怕到那時這款遊戲早已不複存在,而她與溫蘭初,或許也各有歸宿。
她單方面想過的要與溫蘭初做一輩子冤家,做一輩子死對頭,坦白來講她自己心裡也清楚,這并不現實,更大可能性,是她們逐漸少了聯系,再到最後完全斷了聯絡。
與往常一樣與溫蘭初互道晚安後,秦諾看到對方的名字已顯示下線。
她又一次點開備忘錄,看到今日時間軸與日記。
第一篇日記内容仍是之前她所寫下的那些内容,一字未改,右下角還有一行需仔細觀察才能看到的小字,寫着最後修改者是“秦諾”,修改于今日幾時幾分。
事實上,若溫蘭初當真讨厭其中某段内容,她可以自行删去,秦諾已研究過,她們雙方完全是可以互相修改的。
而她也将這件事告知了溫蘭初,明裡暗裡都在提醒溫蘭初,讓她自己修改。
溫蘭初卻沒有動過這篇日記。
不過……秦諾視線落于最下方,眼裡忽然生光。
自己這篇日記溫蘭初雖未動過半分,她卻在下方又起一行,寫下今日第二篇日記。
與溫蘭初相同,秦諾剛才也收到了系統提示,但她僅僅隻是随意瞥了眼,下意識以為是溫蘭初在自己的原基礎上對日記進行了修改。
【日記2】:有人說,明天給我送機,不來是豬。
最後編輯者:溫蘭初
最後編輯時間:22:21
十分簡短的一句,秦諾反複看了三四遍,忍不住“撲哧”一聲輕笑出聲來。
身處自己的卧室内,她本就放松,想樂也就樂了,但若是在溫蘭初面前,她說什麼也會把想樂的心思狠狠壓下去。
這也行啊?自己可是寫了一大長串内容,寫到指尖都發麻,到溫蘭初這裡就直接精簡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