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問唐歆,讓對方描述一下自己剛才的笑容,卻隻是張了張唇,什麼也沒說。
沒什麼好問的。
唐歆“呦”了三聲,顯然不信她的話,保持着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态對她說:“秦諾,你可少說點‘永遠’或者‘一輩子’這種話吧,我告訴你,根本不可能,沒有一輩子的敵人,你們遲早會成為朋友,還是很好的朋友,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等着瞧就等着瞧呗。”秦諾嘟囔一聲,對唐歆的話不屑一顧。
關于“朋友”這一點,她勉強同意。
畢竟她自己心裡也清楚,溫蘭初的存在其實也在無形中帶給她許多東西,沒有溫蘭初這位優秀的競争對手,她或許就不會有更使勁往上爬的動力。
所以若硬要算,那溫蘭初勉強也能算得上是一位在這條學習路上不停鞭策她的“朋友”。
但唐歆所說的很好的朋友,絕對沒有這種可能。
可惜唐歆再也看不見這一幕了,否則秦諾一定會趾高氣揚地告訴她:你看吧唐歆,畢業這些年,我和溫蘭初現在成為很好的朋友了嗎,根本沒有的事好吧!我和溫蘭初,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對要好的朋友!
秦諾又繼續往前走了。
耳機裡的英文歌還在循環播放着,她已松懈下來,不再隻單單揪着琴聲,她聽旋律,聽歌詞,聽唱腔,聽歌裡描述的那段故事。
那段在電影裡被溫蘭初用心演繹的故事。
她想起自己寫過的那篇長評,忽然覺得,還有能往裡繼續增加的内容。
微愣一下,下一秒她幾乎快要笑出聲來。
她質問自己,秦諾,你這是上瘾了吧,老想着去給溫蘭初寫“論文”幹嘛,是不是有病?
當然她本就隻是想想,并不會當真去付諸行動,于是這想法雖然有病,同時在她自己看來卻也有趣。
她沒有再強忍笑意,放任自己低聲笑了出來。
就在隻寥寥幾人的街邊,就在葉子仍泛黃的樹下,笑得有些傻,身上卻俨然透出一股蓬勃的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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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Q:溫老師,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到家之後,秦諾第一時間給溫蘭初發去消息。
她早已迫不及待。
[蝴蝶:你在打什麼啞謎?]
秦諾深以為,不提後半句,“溫老師”這三個字一經發出,溫蘭初絕對就已該汗毛倒立,預料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她決定還是改改這稱呼,免得她們彼此心裡都不适。
[糯米Q:我說的話你心裡清楚。]
[蝴蝶:你有病?]
[糯米Q:分享歌曲]
[糯米Q:啊?我哪有病了?]
[糯米Q:你晚點發出來,我不就已經給你解惑了嗎?]
[糯米Q:好歹認識那麼多年了,你就不能和我有點默契嘛,我的話真就那麼難以理解?]
秦諾潛台詞是盼着溫蘭初能學聰明點,把那句“你有病”撤回。
溫蘭初卻顯然根本沒讀懂她話裡的意思,無動于衷。
[蝴蝶:是的,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你的腦回路。]
[糯米Q:行行行,那我以後争取讓你來理解我行不行?]
消息發出去後,秦諾頓了頓,盯着這段話,真想給自己來一巴掌。
到底誰需要讓溫蘭初來理解了?還什麼以後争取,争取什麼啊争取……
所幸溫蘭初也并沒有理會她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直擊重點。
[蝴蝶:你怎麼……突然去聽了這首歌?]
[糯米Q:我閑的,行不行?]
[糯米Q:彈得不錯。]
[蝴蝶:這點我知道,不用你說。]
秦諾唇角微抽,溫蘭初這是一點也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麼寫啊,誇她兩句這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糯米Q:怎麼想到要去給這首歌伴奏的,他們邀請你的?]
[糯米Q:總不至于是你自告奮勇吧?]
[蝴蝶:嗯,聽說我學過一陣子鋼琴,就讓我試試。]
[蝴蝶:其實畢業之後我已經很久沒碰過琴了,這次再碰也隻是為了練好這首歌。]
[糯米Q:我還記得你在校慶上彈琴的樣子,那副嘴臉,啧啧,真讓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