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昭不說。
江予一邊調整服裝,一邊正色認真地看着季臨昭:“你生氣了嗎?”
季臨昭搖頭。
江予暫時放下了獸服,走過來抱住季臨昭,貼着他的耳朵輕聲道:“對不起昭昭。”
季臨昭:“沒事的哥哥。”
江予:“有事,挺大事,我沒回來,錯過了你的生日。”
季臨昭默默補了一句,還有他們的紀念日。
毛茸茸的厚實大掌在他腦袋上拍了拍,季臨昭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他貼着虎爪手心蹭了蹭,對江予笑了笑。
江予也笑:“今天補上。”
季臨昭太喜歡這份遲來的生日禮物了。
獸版江予給他跳舞,專屬于他一個人的福利!
神氣花斑虎的每一次律動都伴随節奏踩在了季臨昭的心上,撲通撲通。
結束的時候花斑虎半跪在地,兇猛的獸首無限逼近,距離季臨昭的鼻尖隻差一絲。
季臨昭呼吸停止。
這畫面仿佛定格到永遠。
然後江予動了動,獸首的鼻尖輕觸季臨昭的,此刻的猛虎亦柔情。
伴奏的音樂漸止。
江予摘下頭套,甩了甩頭發上的汗,笑着說道:“本來打算在你回來的時候一開門就跳給你看的,誰知道衣服穿一半被你撞破了。”
季臨昭歪頭看着發間汗水淋漓的哥哥,腦海裡浮現回家時看到的畫面,哥哥穿着黑色背心,回首時露出驚訝表情的側臉。
比起完美計劃,這樣的小意外也很美好啊!
他和江予正面對面,臉貼在膝蓋上,柔軟的黑發蓋到耳朵上,露出的額頭潔白,眉眼精緻,像一隻漂亮又傲嬌的小貓咪。
江予親親他的小貓咪:“昭昭,二十五歲快樂!”
夜幕正在降臨,屋内燈光自動亮起,季臨昭一笑,臉上的酒窩浮現,眼裡反射出江予的身影,映着暖色的燈似有光環圍繞。
季臨昭伸出雙臂終于摟住了哥哥,貼着厚厚的毛絨服蹭了蹭,開始喵喵嗚嗚:“哥哥,我好想你啊。”
當你的小貓咪突然開始粘人。
江予的感受是不想做人了。
嗷嗚,猛獸化形。
“昭昭……”江予的氣息貼着季臨昭的耳朵,“幫我把衣服換掉。”
季臨昭剛剛被吻到窒息,雙眼泛紅。
乖乖地動手幫江予除掉累贅,乖乖地被吃掉。
客廳地面鋪着厚厚的地毯,沙發大得能躺下三個季臨昭。
兩隻手上下交疊,十指緊扣,一隻手骨節分明,手上幹幹淨淨,另一隻手白皙纖細,腕子上戴着一條黑色皮質的手鍊。
冬日晝短夜長。
渾身癱軟地泡了一個澡後,季臨昭被江予抱出來擦幹淨,兩人一起換了家居服,來到廚房覓食。
季臨昭趴在島台邊,感覺自己很久沒有這樣精疲力竭過了。
有一種從裡到外都無了的放空感。
江予在給兩人煎牛排,食材很齊全,看樣子也是精心安排好,卻被他們跳過了的環節。
其實季臨昭更想直接回房躺着,而且江予剛剛跨越大半個地球飛了十幾個小時回來,也該早點休息睡個好覺調整一下時差。
偏偏肚子不争氣,叫了一聲被江予聽到了。
當時江予的動作頓了頓,貼着他道:“是我太過火,辛苦昭昭了。”
季臨昭埋着臉不想說話。
江予穿着圍裙的樣子有外人難得窺見的居家感。
牛排在鍋裡滋滋作響,被豐厚的黃油香氣浸潤。
時鐘的指針跨過九點,正往數字十邁進。
也就是說,他們胡鬧了三個多小時。
哥哥的精力真好啊,馬不停蹄地全世界奔忙,回到家又跳舞又做飯,中間還能胡來一氣不見一絲疲憊。
簡直像超人。
江予做飯間隙回身在季臨昭腦門上彈了彈:“想什麼呢?”
季臨昭:“沒。”
随意聊了會兒,季臨昭想到回家時在樓下遇見的人,想了想問道:“哥哥,下午家裡有人來嗎?”
江予:“嗯,公司裡的人,來拿點東西,碰見了?”
季臨昭:“上電梯的時候看到。”
江予随意道:“施洋讓我給公司準備推的新人寫了幾首歌,他們等不及我回公司,派人過來拿手稿。”
季臨昭:“嗯。”
既然是江予公司的人,那可能是以前在什麼場合碰見過吧。
季臨昭想。
江予:“上個月音樂節施洋去了現場,我們見面時他說到你了。”
季臨昭:“……哦。”
江予:“他讓我給你帶句好,還問我為什麼沒帶你去一起玩。”
季臨昭喝了口水,舔了舔幹澀的唇,沒接話。
晚餐兼宵夜準備好上桌了,江予關了燈,變魔術似的捧出來一個小蛋糕,一支心形的小蠟燭插在中間,閃着火光,背景音是季臨昭喜歡的一支抒情曲。
氣氛美好,季臨昭吹了蠟燭。
江予:“許個願嗎?”
季臨昭搖了搖頭。
兩人挨在一起,時不時吃到對方的嘴上。
接下來兩天是周末,季臨昭可以光明正大賴在家裡。
第二天一臉迷蒙地醒來時,季臨昭發現自己埋在哥哥懷裡,江予的雙臂環繞在自己身上,肌膚相貼。
季臨昭嘴角止不住上揚,拱了拱。
一隻手掌輕輕在他後腰拍了拍,下腹也感覺到了某種存在感。
季臨昭頓起壞心,輕輕地吹氣。
心裡默數到五後,江予一翻身壓住他,撩開他額前的頭發,對上一雙帶笑的眼。
清晨,聲音暗啞,火氣旺盛的年輕男子低低提醒:“昭昭,你昨晚哭着睡過去的。”
季臨昭不說話,微微擡起頭,在江予的下巴上一觸即走。
溫溫軟軟帶着濕潤感的觸覺,一下子點燃了江予。
季臨昭在床上不愛說話,卻特别纏人,喜歡緊緊相擁的滿足感,被做得狠了就哼哼唧唧,緊抓着床單,頭埋在枕頭裡,小小的哭出聲,如果江予把他翻過來,他就把頭埋在江予的頸側,手指陷在他後背的肌肉裡。
結果是一天下來季臨昭連卧室門都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