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走了。

季臨昭夢遊一樣回到屋裡。

晚上秦琅回來了，掃視一圈，問道：“人走了？”

季臨昭輕聲：“嗯。”

秦琅決定跟季臨昭聊聊。

不是他想幹預，而是季臨昭太反常。

“你們吵架了？”

季臨昭：“……不算吧。”

他沒有隐瞞秦琅的意思，想了想直說道：“我們分手了。”

秦琅感到些許意外，結合昨天晚上兩人奇奇怪怪的表現，想通了關節。

“他看起來并不想分，而你分得也不是很堅定。”

季臨昭：“……”

被舅舅在胸口插了一把刀子，有些事情……何必拆穿……

秦琅：“你們交往多久了？”

季臨昭坦白：“七年了。”

“七年？”又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數字，“所以為什麼要瞞着我？”

季臨昭：“………………”

他忘了還有這筆賬要被清算！

誰來救救他。

o(╥﹏╥)o

“七年前你十八歲，我還在國外，兩年後你二十歲我回到青江。”

秦琅盤着日子，又問：“你們的事，他父母知道嗎？”

“知道。”怕舅舅以為自己厚此薄彼，季臨昭稍作解釋，“一開始不知道的，後來于阿姨自己看出來了，在我們交往第三年的時候，然後江叔叔也知道了。”

江予是獨立性特别強的人，從不覺得自己談戀愛需要跟長輩報備或分享。

季臨昭對舅舅有些歉意：“不是單單故意瞞着你……”

秦琅點頭認可，但是：“那後來為什麼沒說？”在江家父母都知道以後。

季臨昭：“……因為要保密。”

“所以，有特别的理由嗎，需要一直隐瞞戀愛的情況？”秦琅探究地看向季臨昭。

如果他們是剛戀愛不久，秦琅會認為這是正常的孩子的隐私需求。但七年了，對方父母都知曉，以昭昭的個性，加上自己是他唯一重要的親人，秦琅可以判斷這不是出自他本意，背後原因跟現在季臨昭選擇分手又是否有關系？

為了不顯得咄咄逼人給季臨昭壓力，秦琅緩和了語氣補充道：“隻是想了解下情況。”

季臨昭理解舅舅的關心，他也沒什麼可繼續隐瞞的。

“因為他的職業需要保密。”

“職業？他做什麼的？”秦琅腦子裡閃過一連串特殊保密職業。

季臨昭：“歌手，音樂人。”

秦琅：“……”

這是秦琅陌生的領域，又一個意外狀況。

秦琅：“江厚樸的小孩，跑去混娛樂圈？”

有點不可思議，不是秦琅職業歧視，他本人對娛樂圈沒有看法，但江家這個階層的豪門圈子，确實不大看得上娛樂圈。

季臨昭：“叔叔阿姨很開明。”

秦琅理了理頭緒：“幾年前你跟我坦白性向，是為了他吧？”

季臨昭：“嗯。”

“畢業後你說蹭鄰居哥哥家合住，也是他？”

季臨昭：“……嗯。”

“前年你突然說玩累了，不想滿天下跑，要進公司上班，跟他有關嗎？”

季臨昭：“……沒……吧？”

秦琅看他一眼，點頭：“關系不大，但不能說完全沒關系。”

季臨昭：“……”

秦琅：“那突然分手，是為什麼呢？”

季臨昭：“………………”他真的要哭了。

秦琅：“他對不起你？”昭昭是生活單純又極看重感情的個性，如果有什麼讓他決定放棄堅持了七年的感情，秦琅隻能覺得是另一方的過錯。

季臨昭怏怏地說：“……哥哥很好。”

秦琅：“那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被江予追問了好多遍，現在換成舅舅來問他，季臨昭側過頭，道，“我們不合适。”

秦琅皺眉，太公式化的理由，他不太接受這個說法：“你們認識十幾年談了七年才發現不合适？”

季臨昭郁郁：“就是談七年了才能發現。”

人會長大，也會有新的追求。

他不想用舊的樊籠鎖住遊隼的翅。

垂下眼，失落但誠懇地向親人告解：“不是托詞，也不是敷衍，是真的不是合适的人。”他盡量用務實的描述淡化自己做下選擇那一刻的心情，“他……很忙，我們聚少離多，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