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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完後的那個夏天非常炎熱,天氣預報每天都在播報“今日溫度是津州百年來夏季的最高溫”,一連持續了好多天。陽光似乎停滞在了樹梢之間,無止休地炙烤着整個津州。
七月份,沈琇和柳喻宋遊去新西蘭玩了半個月。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泡在雪山上,沈琇一般是待在酒店裡,坐在酒店的大堂中,捧着一杯熱可可,望着落地窗外的雪景發呆。柳喻宋遊說要帶他去滑雪,他去過幾次,但都滑不好,還被柳喻嘲笑了,沈琇就不太樂意去滑雪了。
回國前一天晚上,三個人非常幸運地看到了極光。沈琇站在極光下,滿天的光輝落在了他的眼眸中,宋遊拿着單反偷偷給他拍了很多照片。
回國之後,宋遊就去上了補習班。他的成績不如沈琇他們三個的好,柳喻每次看完他的成績單,臉上都會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問宋遊考試的時候是不是沒有帶筆去。
天氣持續幹燥且高溫,就連柳喻都提不起去戶外玩的興緻了,在家裡陪沈琇打遊戲。
柳冶文暑假要去公司實習,每天都很忙,經常半夜才回家,或者不回,直接去市中心的公寓裡住着——那裡離公司很近,方便他上下班。
管家上個月退休了,新管家被沈琇“收買”,不允許他給柳冶文打小報告。
于是那一整個暑假,别墅裡都彌漫着一股碳酸汽水的氣味,酸酸澀澀的。沈琇喜歡喝飲料,但柳冶文不給他多喝,如今柳冶文忙,管不到他了,他自然是準備将柳冶文不準許的事情通通都做一遍。
那個假期,經常能看見沈琇穿着一件純白的T恤,坐在客廳的地毯上,仰起頭,看着電視,一臉認真地通關對于柳喻來說簡單得不得了的遊戲。
他在新西蘭防曬措施做得很好,加上不經常出酒店,所以皮膚還是一如既往的白到幾乎透明。而柳喻因為不喜歡抹防曬霜,且經常在滑雪場上呆着,被曬成了古銅色,回國許久都沒有養白一點。
趁着沈琇在專心玩遊戲,柳喻狀似不經意地輕輕用手環住了沈琇纖巧的手腕。沈琇的手腕很細,柳喻覺得自己一隻手能握住他的兩隻手腕,然後舉過他的頭頂——
接下來要幹什麼,柳喻還沒有想好。
總之就是想多碰碰沈琇。
柳喻覺得自己中了邪,目光老是忍不住追随這沈琇,等回過神來,又十分懊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沈琇在柳家十分不注意個人形象,在沈家學的禮儀應該是通通忘光了。白T恤是柳喻穿不下的舊衣服,他覺得穿得很舒服,就拿過來穿了——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他也不在乎那麼多。
T恤寬大,沈琇又喜歡坐在地毯上,所以坐在沙發上的柳喻隻需要微微垂眸,就能很輕易地看到沈琇伶仃的鎖骨。
沈琇打輸遊戲後,整個人喪氣地躺在地毯上,T恤的下擺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掀起,于是他的腰也一起暴露在了空氣中。
少年的腰猶如春日新抽出的柳條一般,那麼細,那麼柔韌,似乎可以随着風,擺出任何姿勢。他躺在深色地毯上,那一截腰被襯得猶如一塊美玉。柳喻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了,也一起坐在了地毯上,伸出手,摩挲了幾下沈琇的腰。
沈琇的腰上有癢癢肉,被柳喻一摸,忍不住笑了。偏生柳喻不肯放過他,欺身而上,微坐在沈琇的腰身間,伸出了雙手,環住沈琇的腰。
因為不愛運動,沈琇的身上沒有什麼肌肉,但他的身體線條很流暢,腰線很美,帶有少年人特有的青澀。柳喻古銅色的手搭在沈琇玉一般的腰間,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似乎自己的雙手隻需微微一環,就能夠完全環住沈琇的腰。
柳喻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沈琇的柔軟,有些沉迷這種掌控沈琇的快感了。他對于這個新到手的玩物比較滿意,揉捏了好多下,認真感受着沈琇腰間的溫度。
沈琇十分不滿意柳喻的動作,他一被柳喻摸腰就忍不住笑,笑得有些難受了,明亮的眼眸中像是蓄着一池春水。他伸出手推了一把柳喻,問:“柳喻,你幹什麼啊?”
進了青春期後,沈琇的嗓音不像其他男生一樣變得沙啞低沉,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亮。他剛剛笑完,沒有什麼力氣,因此語氣聽起來十分的軟——十分的好欺負。他張着唇,微微喘息着,紅軟的舌頭藏在貝齒之後,時不時露出在柳喻的視野之内,柳喻沒有回答沈琇的問題,盯着他的唇,動作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沈琇很不喜歡柳喻看他的眼神,像是一匹餓狼在看自己的獵物,于是他又用力推了柳喻一把,嘴裡嘟囔道:“我要玩遊戲了,你滾開呀……”
沈琇本以為柳喻還要鬧上一段時間,準備側身把柳喻摔下去,沒想到柳喻忽然“草”了一聲,像是見鬼了一般,起身火急火燎地回自己的房間了。
留下沈琇在原地,滿頭霧水,不知道柳喻又抽了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