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柳喻雖然兇兇的,但是并不像在别墅裡讓沈琇感到害怕,沈琇有點開心,心想柳喻終于恢複正常了。他連忙将大門打開,把柳喻迎進來。
“謝謝你,柳喻。”沈琇表情浮誇地道謝,接過了飯盒放在桌子上,“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買到了飯!你好厲害!”
柳喻“呵”了一聲,沒有回應沈琇誇張的誇獎。沈琇不在意,幾句馬屁就可以換來一份晚飯,他又不吃虧。
不過沈琇沒着急吃飯,而是一直往柳喻的右耳朵上看,柳喻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耳朵邊緣居然變紅了。于是柳喻惡狠狠地看回去,故意壓粗聲音問他:“看什麼看?”
沈琇說:“你耳骨釘好酷,能讓我摸一下嗎?”
“不可以。”柳喻冷漠拒絕,“我們貌似不是很熟吧。”
柳喻記恨沈琇莫名其妙地搬去柳冶文的公寓住,暑假後兩個星期一直在惦念沈琇,玩也玩得不盡興,晚上睡覺做夢都是夢到沈琇。偏偏沈琇這個沒心沒肺的人樂不思蜀,一次消息都沒給柳喻發過,倒是天天更新自己的社交軟件。
今天打了什麼遊戲,打到了第幾關,大哥帶他去了哪間餐廳吃飯,遊泳可以摘下浮闆了好開心……
平時有求柳喻的時候就在柳喻身邊叽叽喳喳一大堆,講個不停,等到不需要了,一條消息都沒發過。
沈琇被柳喻拒絕了,卻還沒有死心。他有翻閱時尚雜志,以此來及時更新自己衣帽間的習慣。最近的時尚雜志的封面圖上,穿着潮流的模特總會在耳朵上扣着各式各樣的耳環耳釘,沈琇看後很是心動。但他怕痛,下定不了決心去打耳洞,隻能沮喪地在社交軟件上抱怨一番。
如今見到柳喻耳朵上的耳釘,他是真的有些心癢,因此趁柳喻不注意,伸出手,摸了一把柳喻的耳朵。
他揚起手時帶起了一陣香風,微涼的手指觸碰到柳喻的耳朵時,柳喻感覺一陣烈火從耳朵一路燒至心間,心髒猛烈地跳動了幾下。
暧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環繞,柳喻忽然想到了假期裡做的那些夢,夢中的沈琇也是這樣主動地摸上他。
像是一陣微風拂過自己的耳畔,然後又毫不留情地離開。下意識的,柳喻迅速地握住了沈琇的手腕,又不受控制地用力摩挲了幾下。他的力氣很大,又因為常年運動,手很粗糙,似乎可以将沈琇細嫩的皮肉蹭破。
沈琇手腕被他蹭紅了,有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惡人先告狀一樣,問:“你幹嘛啊,捏得我好痛。”
柳喻沒有回答沈琇的問題,眼神停留在了沈琇飽滿的、紅潤的唇珠上,又露出了那種很奇怪的眼神。沈琇被他這麼看着,有些害怕,不知道柳喻這又是犯什麼病了,看上去似乎就要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口肉一樣。
他整個人被柳喻堵在桌子前,想走都走不了。柳喻的身體微微貼着他,身上的溫度透過一層薄薄的衣服燙到了沈琇,沈琇不太敢說話了,怕惹怒柳喻。于是雙方就這麼沉默着,隻能聽到空調運行的輕微的嗡鳴聲。
進門前不是還挺正常的嗎,為什麼現在又忽然變得這麼可怕了?沈琇在心裡難過地想,本來還想問問柳喻能不能搬到自己的公寓裡,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他真怕哪天柳喻狂犬病發作給他來上一口。
他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柳喻看他這幅神遊的樣子,有些牙癢,想要咬一口沈琇。
但隻敢想,沒敢這麼做。要是真咬了沈琇,不知道沈琇又要哭多久,會不會又跑去和大哥告狀,麻煩得要命。
真的是請了個活祖宗回柳家。
“我餓了,我想吃飯。”沈琇低聲下氣地請求柳喻放他去吃飯,“柳二少放開我好不好。”
語氣很委屈,但腳下的動作卻不是那麼客氣——他輕輕地踹了一腳柳喻。
力氣不大,像小貓踩人。柳喻被他的動作逗笑了,順着沈琇的手腕往上探,牢牢地扣住了沈琇的手,啞着聲音問:“怎麼手這麼涼?”
沈琇見柳喻終于能正常說話,松了口氣,用力地掙開柳喻的手,推了柳喻一把,柳喻被他推得後退了小半步。
“你快走吧,我室友要回來了,你在這裡很礙位置的。”
在被柳喻握住手腕的這一小段時間裡,沈琇想了很多,最終決定高中不再依靠柳喻,所以對柳喻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惡聲惡氣地開始趕人走。
沒給柳喻反應的時間,沈琇就把他往門外推。柳喻覺得沈琇很不可理喻,一氣之下自己往門外走了,邊走邊說:“你最好别有事情來求我!”
這種吵架的情況時常在倆人之間發生,一般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先去道歉——大部分情況是沈琇先道歉,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沈琇引起的争端。
但沈琇不認為是自己錯了,他隻是有事需要柳喻去做,所以暫時地妥協。等不需要柳喻了,他又跟柳喻翻臉。
認錯的招數沈琇已經有了心得,放在柳喻身上很管用,百試百靈,就像訓奇奇一樣給柳喻訓出了條件反射。先認錯,句式為“xx事情确實我有錯,我不應該……”;再道德綁架,句式為“不過我認為你也不太對……”;最後再服個軟,句式為“柳喻,求求你了,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來……”。
一連招下來,柳喻先是耳朵微動,接着在沈琇認錯的時候微微颔首——認同沈琇說的話;接着在沈琇道德綁架的時候皺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最後聽到沈琇服軟的話語後,眉頭舒展,心情愉悅——他看到沈琇這幅乖巧的模樣心情總會很好。這個時候的柳喻,屬于是沈琇指哪他打哪都這麼一個狀态。
不過這次沈琇決定不再主動去認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他也不要和柳喻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