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黃柏以及各種苦寒的藥材混在一起,熬出來的味道算不上好。王姨跟沈琇說了好幾種涼茶配方,沈琇隻買了最苦的那一種——他認為越苦起效越快。
煮好涼茶後,沈琇大發慈悲地讓柳喻當了第一個品嘗者,黑乎乎的涼茶盛在瓷碗中,柳喻擰着眉看了很久,都沒有喝下去。沈琇站在一旁,看到柳喻這副猶猶豫豫的模樣,有些不太高興了,這人之前在商超時就一直催催催,沒想到煮好後端到他跟前他就不喝了!
他推了柳喻一把,氣呼呼地說:“你怎麼還不喝呀?”
“你是不是怕苦!”見柳喻還沒有動作,沈琇對柳喻使用了激将法。
柳喻并不想讓沈琇小瞧自己,于是一口氣悶了一小口。
苦澀的味道蔓延至整個舌面,斥滿了味蕾。柳喻被苦得表情十分難看,沈琇在一旁嘲笑他:“你怎麼連這點苦都怕啊。”
柳喻不說話,伸出手扣住了沈琇的後腦勺,将沈琇往自己身上帶,低頭親了上去。
他們在廚房裡,随時都可能會有傭人經過。一想到這,沈琇緊張地攥住了柳喻的衣服,想要讓柳喻趕快結束這個吻。
可柳喻卻沒如沈琇所願,他的舌尖粗///暴地撬///開了沈琇的牙關,肆意地///舔///弄///着沈琇口腔内的每一寸。苦意在二人的唇齒之間蔓延,沈琇被柳喻親////得迷迷糊糊,大腦缺氧,整個人都////軟////在了柳喻的懷中。他下意識用舌尖///舔////了///一下柳喻的舌頭,混沌的大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好像确實是挺苦的。
(審核你好,這隻是親嘴)
纏////綿地親///了很久,柳喻才結束了這個吻。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沈琇的唇,而後與沈琇額頭抵着額頭,問道:“是不是很苦?”
“好吧,可能是有點。”沈琇承認了,“不過你不許浪費。”
“你為什麼不喝?”
“哼哼,我又沒上火。”沈琇端起柳喻放在桌上的涼茶,讓柳喻跟着他去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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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的小屋放置在院子角落的花壇邊,沈琇走到小屋旁,蹲下身,将碗裡的涼茶往奇奇的飯碗裡倒了一半,然後才将碗還給了柳喻。
“好啦好啦,沒有多少了,你快點将剩下的喝完吧。”沈琇像哄小孩一樣哄着柳喻。
接着他又蹲下身,像哄柳喻一樣哄奇奇:“奇奇,我看你舌頭這麼紅,應該也是上火了,你也得喝點涼茶。”
奇奇嗅了嗅飯碗裡的涼茶,扭過了頭,沈琇居然能從它的臉上看出嫌棄的表情。
這個欠揍的神情有點像它的另一個主人,沈琇擡起腦袋,指責起圍觀的柳喻:“都怪你沒有起個好頭。”
剛剛趁沈琇不注意将涼茶倒進了花壇中的柳喻覺得自己很無辜,毫不心虛地向沈琇展示他幹幹淨淨的碗:“我已經喝完了。”
“那你快和我一起勸奇奇。”
柳喻無奈,隻能蹲下//身,看着奇奇無奈地伸出舌頭将碗裡的涼茶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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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鍋涼茶,傭人們一人一碗,還剩下許多。王姨喝完後表示最正宗的廣越涼茶也不過如此,沈少爺是帶有點廚藝在身上的,把沈琇哄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冬訓完的宋遊回到别墅了,也沒逃過一碗苦苦的涼茶。
宋遊給沈琇帶回了自己冬訓基地旁邊的特色小吃,沒想到得到的報答居然是一碗黑乎乎的中藥,大腦放空了好一會,才說:“我知道了,琇琇哥哥在以怨報德。”
“宋遊,你這成語水平,期末考試語文合格了嗎?”沈琇問他,打開小吃的包裝盒,一邊吃一邊監督着宋遊。
宋遊糾結了好一會,還是沒有喝,放下瓷碗,說先要把客廳的行李箱帶上樓。
沈琇說:“不行不行,你快點喝。”
沒想到宋遊動作挺快,根本沒等沈琇說完話就去了客廳。
沈琇追着宋遊跑到客廳,沒找到宋遊,反而撞到了下班回到家的柳冶文。
柳冶文手中還提着蛋糕,幸好他反應快,舉了起來,不然就要被沈琇撞到地上了。
“冒冒失失的,跑這麼快做什麼。”柳冶文好笑地揉了揉沈琇撞紅的額頭。
沈琇被撞得頭暈眼花,待在柳冶文懷裡緩了好一會,才搖搖晃晃地将那碗涼茶從廚房裡端出餐廳。
最需要喝涼茶的人回來了,沈琇就不再糾結宋遊有沒有喝了。沈琇把那碗原本是給宋遊的涼茶推給了坐在餐桌上的柳冶文,自己則是坐在柳冶文的旁邊,打開柳冶文帶回來的蛋糕,大吃特吃了起來。
他吃甜品的時候總是會露出很幸福的表情,柳冶文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又拿着紙巾幫他擦掉了嘴角的奶油,才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涼茶,一口氣喝光了。
沈琇很給面子地鼓了幾下掌:“柳大少爺好厲害,居然一口氣喝光光了。”
柳冶文被苦得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也不知道沈琇到底放了多少黃連進去。過了好一會才說:“有點苦,不過喝完之後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流鼻血了,謝謝琇琇。”
沈琇捂着嘴巴,笑得眉眼彎彎。餐廳沒有開燈,很暗,唯一的光源來自于落地窗外。落日的餘晖穿過落地窗,落在了沈琇的身上,沈琇整個人看起來毛茸茸的。
柳冶文沒有忍住,揉了好幾下沈琇的腦袋,然後将他吃了一半的蛋糕收了起來,說是吃完晚飯之後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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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沈琇煮的涼茶是真的有效,還是怎麼回事,總之柳冶文之後都沒有流過鼻血了。沈琇偶爾在櫥櫃找東西,看見還有一大包沒有煮完的藥材,感覺有些可惜,想要找個理由把剩下的藥材全煮完。
不過最後柳冶文阻止了他,畢竟是藥三分毒,沒什麼事情還是不要吃了。
柳冶文都發話了,沈琇隻好斷了這個心思,于是那一大包藥材就塵封在了櫥櫃裡,後來的某一天,不知道被誰拿走了還是扔了,總之就是徹底消失在了這棟别墅裡。
59
宋遊軍訓完回來後,每天下午的四點至六點,沈琇會去陪着宋遊寫寒假作業——原本這兩個小時沈琇是用來陪柳喻泡在房間裡玩各種無聊的小遊戲的。
柳喻跟沈琇抗議過好幾次,讓沈琇不許再陪着宋遊一起寫作業了。沈琇十分為難,因為陪宋遊寫作業是早在放假之前他就答應宋遊的了,他總不能反悔。
柳喻軟磨硬泡了很久,最終沈琇無奈——伸出手像摸奇奇一樣摸了摸柳喻的腦袋,然後讓柳喻也拿着寒假作業一起去了宋遊的房間。
于是每天傍晚三個人就湊在一起哼哧哼哧地寫作業。
宋遊對柳喻的态度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在柳喻進了自己的房間後,他就沒給柳喻好臉色看過。柳喻忍了兩三天,最終沒忍住,還是和宋遊吵了起來。
“宋遊,你是弱智嗎?寫作業還要沈琇盯着。”
“嗯對,我是弱智,沒有琇琇哥哥看着我就寫不出作業。”宋遊不甘示弱,大方承認,傷敵零自損八百。
“趕緊讓大哥去精神科挂個号帶你去看看腦子吧。”
“你去獸醫那裡挂個号看看是不是有狂犬病。”
……
沈琇皺起眉頭,覺得兩個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還是好聲好氣地開始勸起架來。
“柳喻,你不要跟宋遊計較啦,他隻是個初中生呢。”沈琇一邊說着一邊勾了勾柳喻的小拇指,但是柳喻沒有停下。
沈琇不氣餒,轉而扯了扯宋遊的衣袖:“宋遊,不要再跟柳喻吵啦,快點寫作業吧。”
宋遊抿唇,尚且稚氣的臉上寫滿了不服氣,停了幾秒鐘又繼續和柳喻吵了起來。
沈琇在二人之間忙得團團轉,可惜他的勸架功力不深,說了許多句都沒能夠讓二人停下,過了很久他們還在吵,到最後甚至将陳年舊事都翻出來了。
兩個人吵架,居然吵出了菜市場的效果。沈琇說得口幹舌燥,見沒起到效果,隻能托着臉,深深地歎了口氣。幹脆不再理會他們,低下腦袋翻看起寒假作業底部的腦筋急轉彎、笑話大全以及歇後語。
他很快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被上面的笑話逗得樂不可支,捂着嘴巴偷偷笑着,并沒有發現柳喻與宋遊之間的氣氛逐漸劍拔弩張起來。等沈琇終于從翻閱完所有笑話後,他們之間的戰況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指柳喻把宋遊摁在地上打了好幾拳,而宋遊毫無還手之力。
“柳喻,你幹嘛呀!”沈琇不明白兩個人是怎麼從文鬥發展到武鬥的,不過照柳喻這種打法,再不阻止的話宋遊接下來的春節應該是要在醫院裡度過的了。于是沈琇慌忙地抱住了柳喻的腰,不讓柳喻繼續打下去了。
柳喻的身體僵了一瞬,而後又放松下來,默不作聲地由着沈琇抱着他。
沈琇松了口氣,以為這場打架到此為止,剛想開口教訓柳喻,沒想到宋遊就在這時掙紮着起身,往柳喻的臉上揍了一拳。
一時間,沈琇和柳喻都愣住了。
下一秒,柳喻掙開沈琇的雙手,撲上前,兩個人又陷入了混戰之中。沈琇在一旁焦急地勸架,卻不慎被誤傷——他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下巴磕到了書桌上。
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沒能顧得上沈琇,沈琇痛得有點頭暈眼花,坐在地闆上緩了好一會神。
這場混戰驚動了一樓的管家和剛回到家的柳冶文。柳冶文看着在地上扭打的倆人,又看到了坐在地上委屈地揉着自己下巴的沈琇,臉上少見的出現了很明顯的生氣的表情。
他沒有理會打架的倆人,動作輕柔地扶起沈琇,像是怕吓到沈琇一樣,就連詢問的聲音都放小了:“琇琇,除了下巴還有沒有哪裡痛?”
沈琇十分郁悶,搖了搖頭說沒有,又怒氣沖沖地沖還在打架的兩個人說:“你們打吧打吧!打死算了!我不管你們了!”
沈琇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受到牽連,現在他的心情十分糟糕。他本來就有些臭美,夏天臉上被蚊子叮幾個包都要失落很久,更别提現在下巴多了一塊淤青。
柳冶文讓管家分開宋遊和柳喻倆人,自己則是摟着沈琇去了客廳,找了藥箱出來,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下巴給他上藥。柳冶文的手勁有些大,沈琇被他一摁,痛得一激靈,盈在眼眶中的淚水掉了幾滴在柳冶文的手背上。
他卷翹的睫毛上還挂着幾滴淚珠,眼尾因為流淚有些發紅,一張清麗的臉因為那一抹紅,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也是因着着抹紅,上好藥後,柳冶文捏着沈琇的下颚,盯着沈琇看了許久。沈琇乖乖地仰着腦袋沒有動,後來實在是脖子有些酸了,才疑惑地瞄了柳冶文一眼,用手指戳了戳柳冶文。
柳冶文回過神來,用手拂去了沈琇睫毛上的淚珠,安慰沈琇:“不要哭,過幾天淤青就會消了。”
沈琇本來不是因為這個哭的,但聽柳冶文這麼一說,想到自己不知道還要頂着這麼難看的一塊淤青度過多少天,眼眶裡又盈滿眼淚了。
柳冶文哄了許久,最終承諾今年新年不用去道觀裡住着,沈琇的心情才好了許多。
樓上的宋遊和柳喻被管家帶下客廳,柳冶文罰他們抄寫五百遍“家和萬事興”,以及站着面壁思過一個小時。柳喻桀骜的臉上滿是陰郁,一副不服管教的樣子。沈琇坐在沙發上,靠在柳冶文的身上,聽着柳冶文教訓他們。
柳冶文向來隻教訓沈琇,沈琇都還沒見過他訓斥柳喻跟宋遊,自然是不會錯過這難見的場景的。柳喻歪着腦袋,拽得要命,沈琇看着他這副表情就來氣,趁柳冶文不注意,輕輕踹了一腳柳喻的小腿。
還順帶踹了一腳在旁邊神遊的宋遊。
他擡起腳的時候,寬松的褲腳滑到了膝蓋處,骨肉勻稱的小腿、纖瘦的腳踝以及白皙的腳就露在了空氣中,落在了宋遊和柳喻的視線裡。
柔軟的腿部線條一路往下,在腳踝處卻又多了幾分因為瘦而有的伶仃感;足部瑩白色的皮肉,綴着幾根淡青色的血管,在腳趾尖處又覆蓋着幾抹圓潤的淡粉。
宋遊盯着看了許久,臉微微紅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難為情,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柳喻倒是覺得有些牙癢癢,想要咬一口沈琇。他的目光侵略性十足,如有實質一般舔舐着沈琇的小腿,沈琇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連忙收回自己的腳。柳冶文用餘光瞥了他一眼,伸過手,幫他把褲腳整理好了。
在場的人都心不在焉,各有所思。柳冶文草草地訓了柳喻和宋遊幾句後,就打發他倆各自去客廳裡找個角落裡面壁思過了。
柳喻不耐煩地“哦”了一聲,在去找角落之前,彎下腰捏起沈琇的臉看了看,看着他下巴那塊淤青,表情不太好,對沈琇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下次别這樣犯蠢了。”
沈琇瞪大了眼睛,像是沒見過像柳喻這麼會倒打一耙的人,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話,憤怒地将柳喻的手拍開,扭頭讓柳冶文加重對他們的處罰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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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喻說的話算是徹底得罪了沈琇,一旁并不怎麼無辜的宋遊也一同被記到沈琇的小本本上,沈琇決定傍晚的那兩個小時将不再分給柳喻以及宋遊二人。
恰好臨近春節,柳老爺子提早給柳冶文放了假。柳冶文假期時除了應酬,一般都是待在家中,于是沈琇每天傍晚的那兩個小時就陪着柳冶文去琴房練琴了。
60
柳冶文的彈琴技術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什麼很大的進步,沈琇很難想象有人能将《克羅地亞狂想曲》彈得如此消沉落寞,每天傍晚聽着柳冶文反反複複練習,感覺柳冶文此人有點亵渎藝術了。
所幸折磨耳朵的日子不算太久,很快就到了春節假期。
因着柳大少爺身上的那“兩劫”,柳冶文十八歲之後,每年春節期間沈琇都得陪着他去大師所在的道觀住上把來個星期。道觀在隔壁雲川市的墟光山上,地理位置十分偏僻,上山最後的那段路十分偏僻需要親自拿着行李走上去不說——最主要的是信号十分差,沈琇在道觀裡基本上是屬于失聯狀态,十分無聊。
身為一個冒牌貨,沈琇每次去道觀裡見到大師時都十分心虛,是十分不情願和柳冶文一起去的,可事關柳冶文的生命安全,沈琇不得不冒着被大師識破的風險陪同柳冶文去墟光山。
今年柳冶文不知道是怎麼說服的柳老爺子的,他們不用去道觀裡住着了。
按照柳家慣例,過年時柳家三代以内的旁系血親都得回老宅聚上幾天。之前沈琇還不用去道觀住着時,一般都是單獨一個人待在市郊的别墅裡。傭人們大部分都放了假,隻剩下管家和兩三個傭人陪着沈琇。
說不無聊是假的。在小河村的時候,家裡雖然不算富裕,但每年過年的時候家裡總會備上許多年貨,沈琇能獲得幾件新的衣服裙子。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着還算豐盛的團圓飯,晚上不用早早睡覺,可以熬夜看春晚,還可以領到一份壓歲錢。
喧嚣的人群、伴有鞭炮燃燒後的硝煙味的小河村,組成了沈琇對春節的所有印象,年幼時的沈琇是十分期盼過年的。
被帶回沈家後,沈琇就不那麼期盼新年的到來了,此後又是連續幾年的一個人過新年,直到後來春節要去道觀住,陪他過年的人就多了一個柳冶文。所以沈琇其實也說不上到底是陪着柳冶文去道觀住更壞一點,還是一個人待在别墅裡過年更糟糕一點。
不過現在認識的人多了,春節好像也不是隻有别墅或者道觀這兩個去處了。前幾天柳冶文哄沈琇,說今年春節不用去道觀住了。沈琇當晚就熬夜寫下了一連串計劃,從大年三十一路安排到年初四的。
高中班上有幾個同學是住在城郊這片的别墅區,和沈琇關系不錯。沈琇特意将幾人問了一遍,發現幾人除夕夜都沒什麼事情幹——和沈琇屬于是半斤八兩了。
津州這會還沒禁煙花,于是沈琇當機立斷拉了個小群,約好除夕夜拿了紅包之後就出來放煙花。
大年初一,沈琇計劃要去前桌家裡。前桌是本地人,家裡開水果店的,過年也不打烊。聽說沈琇在家裡沒事幹,很熱情地給沈琇發了一連串的消息,邀請沈琇大年初一來水果店體驗生活。
大年初二至初四,沈琇計劃回小河村一趟。
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小河村了。小學時和柳老爺子提過一次想回小河村看看,但柳老爺子似乎并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沈琇就沒再和柳老爺子說過了。初中時也和柳冶文說過,柳冶文雖然并沒有什麼情緒,但是到底也沒有同意,那一段時間他還對沈琇嚴加看管,生怕沈琇下一秒就一個人跑回了小河村似的。
柳喻十分不能理解沈琇為什麼這麼執着于要回那個偏僻的、貧窮的山溝溝,沈琇跟他說不清楚,也懶得解釋這麼多。反正因為種種原因,沈琇找不到機會回小河村看看的機會。但今年不同,今年柳冶文不去道觀住了,肯定是要回老宅的。
他在老宅肯定就管不了自己這麼多。
那自己悄悄回一趟小河村肯定也不會被發現!
想到這,沈琇的心狂跳了好幾下,打開軟件買機票的手微微顫抖。
小河村跟津州隔着好幾個省,好消息是小河村所在的城市臨浮市有機場,壞消息是機場距離小河村十分遠,沈琇下飛機後還得坐兩個小時的車才能回到小河村。
臨浮市是個小城市,直達的航班公司不多,且因為臨近春節,買票的人很多,軟件上隻剩下價格不算美麗的商務艙的票。
機票的錢對于柳家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于零花錢被柳冶文嚴格管控的沈琇來說,已經不算是小錢了!
而且他回程也是需要買商務艙的票的!
但按照以往慣例,除夕那晚柳老爺子會給沈琇發一個很大金額的紅包給沈琇,所以沈琇沒怎麼猶豫就買了機票。
買完票之後,沈琇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覺,做賊心虛,抑或是近鄉情怯。内心忐忑不已,同時也很激動 ,就等着柳冶文他們啟程回老宅了。
然而事與願違,沈琇并沒有等到自己一個人的歡樂時光。除夕的前一天,柳冶文忽然告知沈琇,今年春節他們将去法國的南部度過。
他們,指的是,柳冶文與沈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