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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飯時間,柳冶文在下樓時又流了鼻血。沈琇這個假期難得早起,想跟柳冶文一起吃早餐。目睹了柳冶文流鼻血後,沈琇從飯廳跑到了柳冶文身邊,又開始叽叽喳喳起來。
管家當機立斷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準備為柳冶文安排一場全身檢查。
聽到動靜,一衆傭人都過來了,圍着柳冶文,表情凝重得讓柳冶文都懷疑自己其實不是流鼻血,而是得了絕症。他有些頭痛地打發走了傭人們,然後制止了管家的動作,去冰箱取了冰袋,坐在沙發上冰敷了幾分鐘。沈琇亦步亦趨地跟在柳冶文身後,在柳冶文坐下後又站在柳冶文身旁,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柳冶文。
“難得見琇琇早起,”柳冶文微笑着問沈琇,“不去吃早飯跑來盯着我做什麼?”
“我怕柳大少爺血崩。”沈琇老實回答。
柳冶文失語。沈琇理由充足,柳冶文沒有趕他回飯廳的理由,隻好任由沈琇站在一旁。
好在沈琇的擔心并沒有成為現實,沒過多久,柳冶文就止住了血。沈琇本以為柳冶文這下可以陪自己好好吃一頓早飯,但因為公司事情多,柳冶文很匆忙地吃了幾口,就得趕去公司了。
柳冶文準備出門,沈琇扔下吃了一半的早飯,站在玄關處看柳冶文穿鞋。柳冶文順手将領帶遞給了沈琇,讓沈琇幫自己打一下領帶。
初三之後的每個周一,沈琇他們都需要穿西服。一開始沈琇西服的領帶是由柳喻來負責的,但柳喻隻會給自己系領帶,每次幫沈琇系的領帶都像是在系紅領巾。沈琇嫌柳喻系的難看,就找了個時間學習系領帶的方法。
學會系領帶後,每次看到柳冶文需要打領帶,沈琇都會毛遂自薦,搶着要幫柳冶文系領帶。
沈琇很順手地接過了柳冶文遞過來的領帶,幫柳冶文打了一個溫莎結。
系完後,他扯着領帶的尾巴不放,不太想放柳冶文出門。柳冶文想着沈琇從昨晚到今早粘人的樣子,摸了摸沈琇毛茸茸的腦袋,問:“琇琇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想起之前去公司時跟着柳冶文忙前忙後的場景,沈琇皺着臉說:“還是不要了吧,我還沒有吃完早飯。”
雖然很想和柳冶文多呆一會,但是如果代價是要忙忙碌碌一整天的話,那沈琇決定還是留在家裡等待柳冶文回家好了。
見沈琇并不是很樂意跟着,柳冶文也不勉強沈琇。沈琇拉着柳冶文的領帶,磨磨蹭蹭了許久,讓柳冶文早點下班,聽說公司樓下新開了一家西餅屋,讓柳冶文帶點好吃的回來。
一一囑托完後,沈琇才松開柳冶文的領帶。領帶被攥得有些皺了,沈琇看着上面的痕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柳冶文并不介意,一一應答了沈琇的話才出門。
沈琇站在玄關處,盯着柳冶文将車開出了别墅大門才關了門。外面風大,冷,沈琇站着吹了幾分鐘的冷風,回到客廳就當場打了幾個噴嚏。
兩個人剛剛的一舉一動都被站在三樓的柳喻盡收眼底,雖然說距離遠,并不能聽清他們交談的内容,但是光看兩個人的動作就不難想出沈琇對着柳冶文撒嬌的語氣。
柳喻下樓,居高臨下地盯着坐在沙發上的沈琇。看着沈琇這一副不舍的樣子,他有些酸溜溜的開口問:“這麼舍不得大哥,你幹嘛不跟着他去公司?”
“我不想去嘛,公司又不好玩。”沈琇有些可憐巴巴地說,“你幹嘛一下樓就要兇我啊?”
柳喻捏着沈琇的下巴,一言不發,反正對沈琇稍微大一點聲說話就已經能被沈琇歸納到兇他的範圍裡了,柳喻不介意自己再做些更加過分的事情。
被柳喻捏着臉,沈琇的嘴巴嘟起來了,看起來有些呆呆的。沈琇能感受到柳喻身上明顯不太愉快的情緒,雖然不知道他的這股情緒從何而來,但是照這樣看,他的怒火可能會波及自己,讓自己吃些苦頭。
一般柳喻心情不好時,和沈琇親親的時候總會将沈琇全身都啃咬個遍,沈琇得痛上好幾天。
沈琇并不想讓柳喻能夠有借口對自己又啃又咬。于是他口齒不清地對着柳喻讨好地說道:“你為什麼忽然生氣了?不要生氣了嘛,我們去吃早飯吧。”
“吃完早飯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商超哦!”
“分明是你自己想去商超罷了吧。”柳喻有些郁悶地說道,“大哥一回家你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
沈琇不說話了,歪着腦袋讨好地蹭了蹭柳喻的手臂。
被頭發掃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柳喻一下子就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強裝淡定地松開了沈琇的臉,跟着沈琇一起去飯廳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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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過後,柳喻就拉着沈琇出門了。室外的溫度很低,津州這個冬天的雪一直下下停停,沒下雪的日子比下雪時還要冷。今天雖然沒有下雪,但是風大,沈琇裹了一件大羽絨服,仍然覺得冷,于是他便縮在柳喻身後,讓柳喻給他擋風。
司機正在花園裡和園丁閑聊,看到倆人出門後迎了過去,問需不需要載他們一程。柳喻想着和沈琇走路過去,就拒絕了司機。
但很顯然沈琇并不是這麼想的,他站在柳喻身後,拽着柳喻的衣服,把柳喻往小電瓶停車位那個方向推,推到那部安了防風布的小電瓶前,理直氣壯地讓柳喻開車載他。
因為身價不夠,小電瓶痛失了進入别墅停車場的機會。柳喻将小電瓶安置在花園裡的一個小雨棚裡,沈琇貼心的拉了一盞燈進雨棚裡——方便晚上柳喻在花園裡找車。
“天冷,我不想走路。”沈琇将他出門前揣進口袋裡的小電瓶的鑰匙拿了出來,遞到柳喻面前,“你昨晚說好的要載我去的。”
柳喻“啧”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就這麼嬌氣嗎?”
沈琇心想,其實走路去也不是不行,但是在路上柳喻肯定要找機會親他。他暫時還不想和柳喻親親,因為每次被柳喻親完之後,他的嘴唇總會微微紅腫,平時柳冶文不在家的話沒什麼,但是柳冶文今早剛答應他今天會早點下班,沈琇怕被柳冶文看出自己嘴唇的異常。
“哎呀,我們肯定要買很多東西的,難道你要讓我提着這麼重的東西走回來嗎?”沈琇清麗的臉上帶上了些許裝出來的生氣,“而且你昨晚明明說了要載我去的呀!”
“麻煩得要命。”柳喻小聲嘀咕着,但是看到沈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将後備箱裡的頭盔往沈琇頭上一戴,載着沈琇去了商超。
幾分鐘的車程,到了之後也不用找停車位,在超市門外找個空地把小電瓶一鎖,就可以進超市裡逛了。
沈琇之前無聊的時候,專門研究過一條試吃的路線,能夠實現甜鹹永動,不怕出現吃膩的情況。
不過今天他們沒有按照那條路線走,因為沈琇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不肯告訴柳喻自己要去幹嘛,隻是催促柳喻快帶自己去試吃冰淇淋,吃完之後他要去幹大事。
兩個人輕車熟路地到了冰淇淋試吃位,因為他們這個假期經常來光顧,所以導購員早就眼熟他們倆了,沒等倆人開口導購員就将裝在杯子裡的新口味的冰淇淋遞給了他們。
“謝謝姐姐。”沈琇嘴巴甜,跟導購員的關系挺好的,“姐姐你今天戴的發夾好好看!”
導購員也笑着和沈琇說了幾句話,之後又要去忙了。沈琇和柳喻站在一旁,嘗起新口味的冰淇淋。
“你昨晚發誓你要是在冬天吃冰淇淋之後打遊戲會一直輸給我。”柳喻垂眸瞥了一眼吃得正歡的沈琇,壞心眼地開口說道。
沈琇頓了一下,擡起頭認真回答:“我說的是偷偷吃才會輸給你,我現在沒有偷偷吃哦,我是光明正大地吃。”
反正怎麼說都是沈琇有理,柳喻争不過這個辯論社的一把手。
杯子裡的冰淇淋快融化了,柳喻挖了一勺。
沈琇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柳喻:?
“盯着我幹什麼?你想吃自己再去拿。”柳喻說。
沈琇搖搖頭,低下腦袋沒有再看柳喻了,認真、珍惜地吃起自己那份冰淇淋。
柳喻吃了一口冰淇淋後,英俊的臉扭曲了一瞬。
草,哪個神人研發出的薄荷橘子味?
沈琇低着頭,憋笑憋得渾身發抖,臉頰變得紅潤起來。柳喻捏了一把他的臉,沒好氣地說:“沈琇,你是故意的吧。”
“沒有啊。”沈琇被點到名,擡起腦袋,看着柳喻,表情十分無辜地說,“你這個假期天天吃橘子味的唇膏,我以為你已經能接受橘子了。”
沈琇以為自己的演技不錯,但是眼裡的狡黠将他出賣了。柳喻拿沈琇沒辦法,又捏了一把沈琇的臉後,把隻吃了一口的冰淇淋給了沈琇。
沈琇毫不介意地通通吃光光了。
57
吃完手中的冰淇淋後,沈琇示意柳喻跟在他身後。他目不斜視地經過衆多零食,目标十分堅定地朝三樓走去。
三樓有一個很大的連鎖精品店,沈琇時該精品店的忠實擁趸者。精品店時常會更換店内主題,每次主題上新後,沈琇都會第一時間前來消費。
柳喻以為這次自己的任務還是同往常一樣,幫沈琇提着他沖動消費之後的産物。他已經習慣了給沈琇做提包小弟,不過這次柳喻并不打算這麼輕易幫助沈琇。
他腦海裡已經備好了一系列的要求,諸如“我們回家後你要主動親一下我”“不能天天粘着大哥”此類的話語,發誓要沈琇全部答應之後,他才幫沈琇拎東西。
想象了一下沈琇聽到要求後,生氣但是無可奈何、最後隻能委委屈屈答應自己的模樣,柳喻自己把自己哄高興了。沈琇轉過頭看了柳喻一眼,發現柳喻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啊?”沈琇問他。
柳喻收起笑容,裝作淡定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柳二少爺時常抽風,沈琇對他的性格早有了解,見柳喻不說話,沈琇也沒有去追問,隻是催促柳喻走快點,他急着買完東西回家幹大事。
雖然說今天是工作日,但是放了寒假,商超裡的人還是有不少的。沈琇一個勁地往前走,又不斷有路人從他身後經過,走在他身後的柳喻居然隐隐有要把他跟丢的趨勢。
柳喻讓沈琇走慢一點,沈琇不聽。沒有辦法,柳喻隻能快走了幾步,上前一把握住了沈琇的手。
大庭廣衆之下,兩個男生十指相扣,怎麼看怎麼奇怪。不過沈琇卻是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還很親昵地用手指點了點柳喻的手掌心。
柳喻覺得手掌心有點癢癢的,于是表情十分嚴肅地也點了點沈琇的手掌心。
周圍行人對這一對長相出衆還牽着手的男生頻頻側目,兩個人像是沒有意識到一樣,一路你碰一下我我點一下你,鬧了許久才上到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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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店在三樓的北區,柳喻拉着沈琇向北區走去,等着沈琇開口使喚自己,沒想到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那句音拖得長長的“柳喻——待會幫我提東西嘛。”
柳喻有些不解。
他問沈琇:“你不去精品店買東西?”
沈琇也不解:“我沒有說我要去精品店呀。”
柳喻一頭霧水,跟着沈琇七拐八拐,最後到了一家中藥鋪子前。
“柳冶文最近上火啦,我要煮涼茶給他喝!”沈琇宣布。
他甩開柳喻的手,拿出手機,認真看起自己昨晚記得筆記。
柳喻看着沈琇那認真的神情,一時有些氣急攻心了。昨晚大哥回來之後,沈琇就忽然翻臉不認人,不僅不讓親親了,甚至本來說好吃完晚飯後和自己打遊戲,卻又出爾反爾,不知道為什麼又跑去大哥的房間裡。
之前明明說過很讨厭大哥,但是看到大哥又會不由自主地貼過去。
還有大哥也是很過分的,暑假已經霸占沈琇兩個星期了,現在寒假有似乎要有霸占沈琇的預兆。
越想越氣,柳喻幹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沈琇歪着腦袋看他,問:“柳喻,你又怎麼了啊?”
“我要被你氣死了。”柳喻冷冷地說,眼睛裡蘊含着一股怒火。
“哦。”沈琇點點頭,小聲祈求道:“先不要死好嗎,等載我回到家後你再死。”
“沈!琇!”柳喻忍無可忍,狠狠地掐了一把沈琇的臉,“我覺得我比大哥更需要涼茶!”
“哦哦哦……!”沈琇被他掐着臉,口齒不清地說,“好的好的,我知道的!不要急!人人有份!”
柳喻并沒有因為沈琇的話而消氣,在原地對着沈琇的臉一頓搓圓捏扁之後,才大發慈悲地放開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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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柳喻揉得臉通紅一片,沈琇有些不太高興,想罵柳喻,但又怕柳喻聽到後更加過分,所以隻敢小聲地嘟囔了幾句柳喻的壞話。
他們并沒有在中藥鋪子裡待太久,沈琇按照王姨講的方子,嚴謹準确地買完需要的藥材之後,就催着柳喻帶他回家了——他急着回家煮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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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後,沈琇不顧王姨的勸阻,進了廚房,興緻勃勃地準備大展身手。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一個人,進了廚房,怎麼看怎麼危險,偏偏沈琇還不肯讓王姨在旁邊盯着。
沈琇在柳家的地位,傭人們都是知道的,雖說他與柳家并無血緣關系,但是在柳家的受寵程度怕是不比柳少爺們低。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沒有人擔得起責任。
沒辦法,王姨隻好去求助了柳喻,讓柳喻幫忙盯着點沈琇。
反正閑着沒事幹,也是怕沈琇真的在廚房犯蠢出事,柳喻沒有什麼異議,很盡責地坐在島台邊的椅子上,兩隻眼睛盯着沈琇。
沈琇腦子挺聰明,但是貌似并不在家務活上體現出來,偶爾偷吃個泡面都要使喚柳喻去洗碗倒開水,還特别理直氣壯地說自己自己幹不好這些事情,不會做。
本來還擔心沈琇連打火都不會,但出乎柳喻意料的是,沈琇很順利地打着了煤氣竈的火,手腳還十分麻利地将藥材統統洗好,放進砂鍋裡端上竈台去熬着了。
十分熟練,完全看不出平時是個連泡面都不會泡的人。
柳喻站起身,跟在沈琇身後轉了幾圈,又打開了砂鍋的蓋子看了一眼,評價道:“小土包,你熬藥看起來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沈琇本來是想把跟在自己身後礙手礙腳的柳喻趕走的,但聽了柳喻這話後,他一時高興,就忘記要幹什麼了,站在柳喻跟前,微微仰着腦袋,有點得意地和柳喻說道:“我五歲的時候,大姐做飯,我就在一旁幫忙生火了!”
他的語氣有些好玩,像是在模仿柳老爺子之前常在餐桌上回憶起年輕時奮鬥拼搏的那種語氣,說話時還頗為驕傲地挺起了胸膛,眼睛望着柳喻眨了又眨,似乎在等待柳喻的更多誇誇。
沒想到聽完沈琇的話之後,柳喻的語氣卻迅速冷淡了下來,“哦”了一聲,說道:“那你之前說不會泡泡面原來是騙我的?”
沈琇沒想到柳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腦子卡殼了一下,“啊?”了一聲,有些磕磕絆絆地回答道:“什麼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候的事情。”
沈琇不敢和柳喻對視了,也不再是一副得意的樣子,假裝忙碌起來,讓柳喻别再打擾他。
他在廚房裡團團轉,逐一檢查了調料罐,最後往鍋中加了少許水。
“其實你不是不會做,你隻是懶,想要我伺候你。”沈琇裝傻,柳喻可不打算放過他,一錘定音,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别想狡辯。”柳喻緊接着補充,語氣铿锵有力。
沈琇警覺地朝柳喻看了一眼,見柳喻表情不太好,慢吞吞地後退了幾步,退到島台的另一邊。
從表情上來看,沈琇似乎不是很想認賬,柳喻覺得有些好笑,想要抓住沈琇,讓他說清楚這件事。
也不是說不能幫沈琇做這些事,隻不過沈琇老是喜歡騙人,這個習慣并不是很好,柳喻已經數不清自己被沈琇騙過多少次了。
沈琇反應很快,彎着腰想從柳喻身旁溜出廚房,柳喻比他反應更快,左手撐在島台上,右手長手一撈,一把提住了沈琇的後領——居然直接将沈琇提到了自己跟前。
見柳喻的表情确實不是很好看,沈琇歎了口氣,灰溜溜地在柳喻身前站好。
“沈琇,你是不是有些懶了。”柳喻垂眸看着沈琇,語氣沒什麼起伏,看上去和柳冶文平時訓人的樣子有幾分相像,一時把沈琇唬住了。
沈琇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還真的低下腦袋認真反思了好一會。不過沒一會,他忽然想起現在站在自己身前的不是柳冶文,而是柳喻,于是他又理直氣壯起來:“是又怎麼樣?我不是都讓你親親了嗎?有本事你這個寒假都别親我,以後也不許親!”
聽起來沈琇的吻似乎有多麼昂貴一樣,柳喻居然一時找不到話語來反駁,沉默了許久,廚房裡靜悄悄的,隻能聽到竈台上咕噜咕噜沸騰的水聲。
沈琇戳了戳柳喻的胸膛,挑釁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柳喻抓住了他的手,英俊的眉眼中帶着深深的無奈,咬牙切齒地問道:“涼茶什麼時候熬好,我感覺我真的快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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